簡陋的病房裡,謝東國還沒有醒過來,他躺在病床上,旁邊佇立著一個刷著藍漆的氧氣瓶,他現在只能靠這個瓶子輸出的氣體活著。
秦大寶走進病房,老秦和朱軍迎上來,
老秦把秦大寶拽到一旁,低聲說道:"大夫來過了,謝東國能不能挺過二十四小時誰也說不準,如果他醒不過來,這條線也就斷了。"
秦大寶點點頭:"在謝東國家裡搜到了電臺、密碼本和錢,他的同夥先咱們一步,什麼也沒找到,秦師傅,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老秦沉吟了一下:"那隻能是引蛇出洞了,咱們對外一致的說詞就是謝東國已經脫離危險,過了麻藥勁兒就會清醒,
我相信他的同夥一定也在密切注視著他,如果知道他沒死,一定會來醫院殺他第二次。"
秦大寶從電視上看多了這種橋段,這一招引蛇出洞從來沒失過手,也就點頭答應了。
老秦又低聲和秦大寶商量了幾句,這才和朱軍離去。
他們剛走,王大圖也來了,他和秦大寶一個在門外,一個在病房裡守著。
秦大寶坐在凳子上,看著病床上的謝東國,但是意識已經沉到了腦海之中,
腦海中的畫面一一浮現,
謝東國騎著腳踏車,停在了正在建設的高爐前面,
秦大寶發現,謝東國貌似無意的向右轉頭看著什麼,
他在看什麼呢?畫面定格,秦大寶順著他看的方向捋過去,
這個方向離謝東國最近的是兩個挎著籃子的婦女,正在仰頭看著高爐,然後是幾個孩子在摔泥巴,泥巴當然是壘高爐剩下的了,
再然後是幾個學生,簇擁著一個穿著花棉襖戴紅色毛線圍脖的女子,這個女子夾著兩本書,應該是老師,
秦大寶的眉頭舒展了,因為這個女老師微笑著,好像在回答學生的問題,但是她的眼睛…
大寶笑了,女老師的眼睛分明是和謝東國對上了,
秦大寶意識一動,畫面也動了起來,
忽然,謝東國一捂耳朵,定格,秦大寶卻大吃一驚,因為他竟然看到一個牽著老師手的小女孩,她的嘴裡叼著個小竹管,一手擋著,
沒想到,苗疆的吹箭竟然是這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射岀來的,
畫面繼續動起來,謝東國抽搐了兩下,鬆開手,車子倒地,他也仰面栽倒,
出事了,人們都圍過來了,
幾個人去扶謝東國,混亂之中,秦大寶看到,女老師的手迅速在謝東國的衣兜裡拿出了寫了密信的雞蛋,她的手極快,如果不是盯著看,絕對發現不了,
秦大寶的意識緊緊跟著女老師,只見她站起身,看似不動,實際上是慢慢向後退,而那個吹毒箭的小女孩早已不知去向。
秦大寶冷冷笑了起來,女老師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對於神一般存在的秦大寶來說,不過是個笑話。
....
夜深了,謝東國依舊是昏迷不醒,十五瓦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離遠了看,有幾分模糊。
王大圖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昏昏欲睡,這段時間太累了,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這醫院的走廊太靜謐了,靜得想讓人睡覺。
從醫生辦公室裡走岀來一個男大夫,他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子和口罩,他走到護士值班室門口,好像說了幾句什麼,
他的聲音驚醒了王大圖,王大圖揉了揉眼睛,疑惑的看向他,
男大夫的語氣很無奈:"好好,你累?我不累?你休息吧,我去給病人換藥。"
說完從裡面推出一個醫療裝置車,向王大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男大夫站在病房門口,衝著王大圖說道:"患者還有一支肌肉針兒。"
王大圖打了個哈欠點點頭。
男大夫推開門,推著小車進了病房。
秦大寶站在視窗,背對著他,看著窗外,裝逼高冷的模樣老欠揍了。
男大夫有點詫異,但他的手向小車底下摸去。
秦大寶淡淡的說道:"才來呀?"
男大夫懵了,看著秦大寶不知道怎麼回答。
大寶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一拉簾子:"你找錯人了,你要的人在這裡。"
只見靠牆的角落裡橫著一張病床,謝東國躺在上面。
男大夫驚訝地看向靠門邊的病床,朱軍翻身而起,端著槍指著他。
還有啥不明白的?這就是個套兒,等著他來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