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佟旭東只經歷過一次,她卻經歷過更多!
一個個的失去,讓林煙有種錯覺,這荒誕不羈的世上,終將剩她一人……孤獨終老。
“旭東,我希望你和珍珠都能夠好好的。”聲音從指縫裡擠出來,是戰戰兢兢的懼意,她真的是怕了這該死的命運!身邊就剩他們兩個,她還求什麼?
佟旭東握住她的手,這個舉止無關情愛,只因曾經的過往,只因兩個人的扶持。
“阿煙,我和珍珠都會好好的,你也是!我們都該好好的……”
林煙終於忍不住哭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有人走過來,宛如她跪在菩薩面前時一樣,用力地拍著她的肩說:“阿煙,開心一點。”
人生在世,揹負這麼多,她真的開心不起來……
——
週一的清晨一切安寧,廚房裡照例飄出小米粥的清香,讓人食指大動。
林煙躺在床上,忽然不想起來了。
這個週末她過得不好,時常想起亂七八糟的過往,父母,沈沉舟,婉婉,還有寧則遠……她閉上眼,不斷告訴自己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問,可那些夢魘還是不斷纏著她,能夠將她撕裂。
珍珠已經醒了,在她旁邊扭來扭去,像一根小麻花,“媽媽,起來。”她稚氣地說。
“可是媽媽不想起來。”林煙難得任性一回。
“媽媽懶。”珍珠笑得狡黠,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
林煙笑意微沉,她說:“嗯,媽媽想偷懶。”
一起來,就要和佟旭東去……她頭有點痛,索性閉上眼,只當自己睡著了。
珍珠卻不停折騰,隔著睡衣,軟軟的小手拂過林煙的小腹,“媽媽壞了,媽媽壞了”她說。
珍珠所謂的壞了,是指林煙腹部那道猙獰的傷疤……這疤跟著她,一輩子都好不了。
林煙極少正式這道疤,這是上一段婚姻結束前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她下意識逃避,今天卻鬼使神差。指尖碰上的一剎那,那種粗糲不堪的觸感,讓她生生戰慄,有種痛楚從那道傷口蔓延開,在她的小腹裡打著轉,痙攣,不住痙攣。
像觸電般摸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手指下意識地避之不及。
珍珠卻不怕,軟軟乎乎的小手代替她將傷口一一撫平,又喜滋滋地說:“媽媽壞了,我幫你吹吹。”像是邀功。
看著小丫頭的無暇笑顏,林煙略微失神,心底有一絲空蕩的慰藉。
“醒了?”佟旭東聽到臥室裡珍珠的笑聲,順口問了一句。
林煙默默嘆氣,不得不磨磨蹭蹭爬起來。
佟旭東今天難得穿了套正式的衣服,很精神,林煙瞭然,誇道:“不錯。”
他撓了撓頭,說:“你也不錯。”
林煙穿了件舊舊的t恤,她微微一愣,笑道:“我待會兒換件。”好歹氣色看上去好一點。
這幾年在泰國,她只穿簡潔的t恤和短褲,衣櫃裡的裙子大多還是四年前那些。翻來翻去,她居然找到一件新的白色一字連衣裙,偏ol款式,腰窄的厲害。
林煙擔心穿不下,沒想到腰身雖然緊緊收了一道,可也剛剛合適,再將頭髮利落盤起來,鏡子裡的那個人恍恍惚惚又像是四年前的她。
佟旭東見了,先是一愣,然後衷心誇道:“很好看。”
他說好看,那一定是好看。林煙笑了笑,挑了雙細跟的涼鞋。她穿著,依舊出挑,只是款式老了一點。她很久沒上班,於衣著上早就墮怠。
視線落在她的鞋子上,佟旭東抿了抿唇,看了眼時間,說:“阿煙,珍珠剛才想去外面玩,要不,我們下午再去?”
林煙當然說好,她強撐的心絃甚至緩緩鬆了鬆,卻根本不知在逃避什麼。
父女倆走後,林煙在家無所事事,心裡卻無端端七上八下慌得要命。她焦躁的時候,一個念頭起來,便再也坐不住。
偌大的城市,林煙沒地方可去,只不過是去見見爸媽,跟他們說說話,得到一些慰藉。
墓地很安靜,一如既往的肅穆。
林煙一邊仔細擦拭,一邊緩緩說:“爸媽,我今天結婚,你們高興嗎?”似是探詢。
當然沒有人回應。
一片肅殺寂靜之中,林煙只覺無力,她抵著母親的墓碑,不知為何驀地想到寧則遠那天說的話。
他說,不愛就別勉強自己……
她算勉強麼?林煙不知道,她只是迷惘,這四年過得渾渾噩噩,迷惘茫然,將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