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決定他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從來都不相信李木江會害葉氏或者說是害他,就算是現在李木江把現實赤…裸裸地擺在了他的面前,他還是不能相信。
葉堯冷下來的眼眸蒙上一層不解,“為什麼?”
洩標的罪名牽扯的太大,單憑局長捏造的證據和一個替罪的辦公室主任,還不足以對葉氏構成多大威脅,最壞也不過就是重新招標後葉氏喪失競標資格而已,李木江不僅不能從裡面撈到半分好處,還會跟著葉氏一起損失一大筆,葉堯怎麼也想不通,精明如他到底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為什麼啊,非要說的話那可是個漫長又乏味的故事,放在眼下說好像有些不合時宜,我還是告訴你點有用的吧。你或許覺得單憑一個只被請了幾頓飯收了一點錢的局長製作出來的證據不足以對葉氏造成什麼影響,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那是在這局長仍想著全身而退的前提下。如果這個局長不惜毀了自己的仕途,也要往葉氏身上潑髒,會單單只是廢標、損失些錢就算了的事嗎?”
葉堯聽著,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如果這局長真敢把自己都給拉下水,葉氏必定不能全身而退,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惜自己的仕途也要毀了葉氏他到底能有什麼好處?
李木江看穿了葉堯的疑惑,道,“打蛇打七寸,沒有人願意自毀仕途,除非有什麼比自己的仕途更重要的事……比如,自己兒子的仕途。”
聽著李木江的話,葉堯隱隱地記起那個模糊了面容僅在酒席上見過一面的局長的兒子,只見過一面葉堯就看穿了那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照著李木江的說法,他必定是抓了這個初入仕途胸無城府的男人的把柄,逼著他老爹做出了這一系列對自己沒有半分好處的事來。這麼想來,新商圈這個專案,打從李木江把訊息透露給他的時候就給他設好了套,一步一步看著他往下陷,確定他爬不出來了之後才動手,這算盤打的真是好。
只是,李木江到底想幹什麼?他是葉氏的開國元老,幾乎把一輩子都陪在了葉氏上,現在還是葉氏的第二大股東,完全可以躺在安樂椅上閉著眼睛收錢,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地做出這些事?
“你想要什麼?毀了葉氏你能有什麼好處?”
“毀了葉氏?不不不,我怎麼可能會毀了葉氏……其實,葉氏能不能安穩地繼續存在,還要看你。如果法院拿不到充足的證據,局長又死咬著不放,南區的地只能繼續被扣著,葉氏壓在裡面的錢一分都拿不出來,轉眼振東的地,如果法院得到了葉氏涉嫌行賄的證據,就會對葉氏的信譽進行重新評估,屆時,判決會不會再偏向葉氏就不一定了,官司也只能推遲,兩個壓了葉氏百分之六十三的流動資金的大專案都被法院壓著,新專案就沒有啟動資金,倒時候,葉氏必定會被拖垮……但是但是,如果你願意籤份合同,那麼一切都會是另一個樣子,局長不會再有可以上交的證據不說,振東土地的債務起訴也會撤訴,除了廢標之外,葉氏不會有任何損失。所以說,葉堯會怎樣,決定權在你。”
“……林天澤背後的人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啊……”葉堯忽然有一股想笑的衝動,他看著李木江,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竟然還像以前那樣帶著淡淡的慈愛,他的心裡就湧出一股噁心,一股夾雜著強烈厭惡的噁心。這些人天天堆著笑圍在他身邊兒,心裡盤算的卻是怎麼把他啃到連骨頭都不剩,真是噁心,真他媽的噁心。
葉堯臉上滿載著嘲諷的笑意和眼底深切的厭惡沒有對李木江造成任何影響,他臉上依然堆著爽朗的笑意,背脊也一如既往挺得筆直,他站起身,走到葉堯桌前,把手上的檔案擺到了葉堯的眼前。
“簽了它,葉氏還是葉氏。”
葉堯斜眼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他媽毀了葉氏也不會讓你如願。”
李木江笑了笑,“你可以慢慢想,時間充裕得很。”他轉過身,在葉堯冰冷的實現下,泰然自若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直到房門關上,葉堯才收回了吃人的視線,將眼神放到桌上的檔案上,他拿過檔案,翻開來看,捏著檔案一角的指尖用力到整張紙都皺了起來,還沒有完全看完,他就抓著檔案甩手摔在地上。
把葉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轉給林天澤?還真敢開口,林天澤你他媽還真敢開口。虧他還以為他已近末路,誰料想前面那些根本連屁都不算,這才是真正的計劃,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真能耐啊,都能讓李木江都這麼幫著他可著勁兒地坑自己。
林天澤,你真能耐啊。
桌上的手機還在震,從李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