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大半夜,居然沒有一句交談。
快到天亮時分,這隊血族來到一個溪谷。這裡設著一個小型營地,休息和補給設施一應俱全。
營地中已經有數名血族,他們都在忙碌著。有的在準備食物,有的則是在擦拭原力槍和武器防具。
其中準備食物的兩名血族,一個在剁著什麼肉塊,另一個則將一個男人從籠子裡拖了出來,吊在旁邊的鐵架子上。隨後血族將幾根空心針管刺進男人的動脈,鮮血立刻從另一端的管口噴湧,落在地上事先安放著的一個個錫罐裡。
千夜此刻伏在遠處一個山丘上。雖然相距遙遠,可是黑暗視覺依然讓他將營地裡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分辨出一名血族少女飄揚飛舞髮梢上的晶瑩髮飾。
所以千夜看到,那名血族切割的是人肉!新鮮的人肉!
在營地角落,立著幾個大籠子,裡面關著幾十個人,他們個個一臉麻木,動作遲緩。這些都是被血族豢養的人類,作為食物的存在,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已經完全放棄掙扎。
那名掛在木架上男人的血已經快要流乾,他艱難地張大嘴吸著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一名血族戰士走過來,收走盛放鮮血的錫罐,然後拿起短刀,直接在男人身上切割。
本已奄奄一息的男人驀然彈跳,發出痛苦號叫,這只是最後的掙扎,很快就沒了聲音。他的軀體就在一刀刀精細的切割下落入盤子,變成了既將端上桌的大菜。
這些血族不光是始祖派,還是其中最激進、對待人類也最兇殘的血宴一黨。他們不僅吸血,還以人類為食。對這些血族來說,看到人類痛苦的表情,聽到淒厲的叫喊,就是最佳的佐餐調料。
千夜臉色鐵青,呼吸慢慢拉長,身上偶爾有一縷緋色原力升騰。
他並不是第一次看到血宴,也不是沒有見過比眼前規模更大,更加殘酷的血宴。可是每次見到這樣的場面,那種發自心底的憤怒和悲涼總是如此刻骨。
這就是人類與血族之間無法調和的仇恨,來自於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
千夜用力放緩呼吸,強迫自已的手離開鷹擊。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機,就算他可以殺掉這個營地的所有血族,也不能最終解救這些被當做食材的人類,更會暴露行蹤。
而這片山區必然有黑暗種族的強者鎮守,一旦驚動他們,就算千夜能夠逃脫,也無法再進來尋找真視之瞳。
那隊血族進入了營地,明顯放鬆下來,紛紛將裝備卸下,坐到餐桌旁,拿起新鮮的人肉大嚼。高腳杯中滿盛的猩紅液體,有的是血,有的是酒。
千夜正打算離開,異變突生。
一個前往溪邊取水的血族戰士突然間離地而起!
他拼命掙扎,雙手不斷抓撓咽喉,可是卻像被無形的繩索越吊越高。隨著他動作的加劇,突然間脖頸處噴出大片鮮血,一道裂口逐漸擴大,最後頭顱高高飛起。
溪邊的異變頓時驚動了營地裡休息的血族戰士,他們紛紛拔出武器,尋找著襲擊者。然而其中又是數名戰士突然雙腳離地,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拉上天空。轉眼之間,一道道血線就在他們身上出現,這些血族戰士瞬間就分裂成數塊血肉,凌空拋飛。
千夜這時終於發現,在空中有無數道透明絲線縱橫來去,就是它們纏繞住血族戰士,把一個一個強悍的身軀提上空中。這些透明絲線無比堅韌,有著難以想象的切割力,輕而易舉地把身體強悍的血族戰士分屍。
這個營地的首領是一名血族爵士,他反應極快,揮舞佩劍,把身周的透明絲線全部斬斷,然後拔出佩槍,怒吼著向營地旁邊的樹林裡連連轟擊。
一顆顆原力彈如狂風驟雨般射進樹林,炸得枝葉橫飛,數棵古樹轟鳴著倒下。
這時,斷裂分落的枝葉中緩緩走出一個龐大的身影,竟然是一頭蛛魔。它的下半身呈現蛛化,蛛腹上覆蓋著片片青色的天然鱗甲。
鱗甲很細,但防禦力相當優異,血爵士有一槍結結實實地轟中了蛛腹,卻只留下一條一米多長,手掌般深的傷口。這道傷口放在身體龐大的蛛魔身上,只能算是輕傷。
這頭蛛魔一手前伸,彈出數十根透明蛛絲,不斷向血族戰士纏繞過去。另外他所經之處,也會出自動出現大片蛛網。一名血族戰士從左側向蛛魔突進,結果一踏上蛛網就被死死粘住,不管怎麼掙扎都無力掙脫。
蛛魔一聲獰笑,左手大斧一揮,將那名血族高階戰士斬為兩段。
血爵士又驚又怒,喝道:“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