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他掃了兩眼,便不在意了。
吳長庚瞥見了,眉眼微動。
“吳大哥,此前是我考慮欠妥了。不曾想我在外面耽擱那麼久,還未告知於你,實在是慚愧。”周慈青趕緊認錯。
吳長庚搖頭:“人無事便好。”
從遊廊走至廳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某先在這兒告聲罪了,現下要先去院內換身衣服,就煩擾長庚老弟和這位小兄臺先在此坐一會兒,某立刻便來招待二位。”
他叉手作揖,吳長庚和周慈青忙回禮。
坐下之後,就有小丫鬟進來端茶倒水,還將瓜果擺在桌上。
“吳大哥,方才那位是……?”周慈青腦袋湊近了,和吳長庚耳鬢廝磨地交談。
“他便是村子裡最有名望的蘇員外了,為人樂善好施,待底下的佃農也非常友善,平日裡也沒什麼架子,哪怕是同莊稼漢講話也端正有禮,從不鄙夷作踐村中人。他歸鄉之時,還自費了些錢財建了一條從村中通向縣城的路,因此頗受村中人的敬重。”
周慈青點頭,方才他見那位員外郎不似強裝和氣,便知吳長庚所言屬實。
“那吳大哥又怎麼會同蘇員外這般熟識?”周慈青滿眼的奇也怪哉。
吳長庚心知這是因自己素日不愛同村中人來往交流,是以周慈青才免不了的困惑,嘆了口氣,方道:“我與蘇員外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的。”
“我本是山中獵戶,平日裡的營生便不似村中其他人那般專靠耕種,而是在山林子裡獵雞兔狐狸,虎豹狼熊之物。”
周慈青聽他獵此等兇獸說來輕巧,可其中的兇險誰都心知肚明,稍作不慎,連命都要搭在裡頭。
他的面色不由白了幾分,滿心掛念。
吳長庚以為是打獵一事的凶煞嚇到了他,忙接下去說:“有一次,我提著獵來的狐狸下山,碰上了蘇員外郎歸家,他便買下了那隻打來的狐狸,託我日後有好皮毛和獵來的野物,都可賣與他。一來二去的,便也結交上了。”
他覷周慈青的神色,觀他雙眼失神,紅唇抿緊,方知這是沒聽見去。
他怕這是魘著了,心中略急之時,府中的小丫鬟趕忙兒進來,向他二人說:“老爺還在處理後院那事,現下實在無力分身待客,便越性向二位告罪,只等三日有空之後,再宴請二位客人。”
吳長庚要說話,周慈青卻抬起頭,笑吟吟地說:“蘇員外這是說的哪裡話,本就是我和吳大哥冒昧叨擾了。煩請這位好姐姐之後回稟蘇員外,我們之後會備禮上門,也是感謝平日裡蘇員外對吳大哥的照顧了。”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本身又生得清俊秀氣,叫人不由在心中暗暗讚賞。
丫鬟雙頰飛上了紅霞,福了福身:“小郎君放心,自是會將話給帶到。”
他二人出來後,周慈青由自出神,吳長庚急問:“慈青方才可是嚇著了?”
卻見從周慈青嫩白的小臉上情不自禁地滾下幾滴淚來,他搖頭:“此前我這病已經花費吳大哥家中所有錢財,未曾想過吳大哥打獵是如此兇險之事,方知此事,更對吳大哥尊之敬之了。”
“此事原為我一廂情願,又非你強迫於我,反倒叫你鬱結於心,卻是我的不是了。”吳長庚認真同他說,“這錢財如何花去,怎樣去花,全是我的自由。況且它們來這世上一遭,輾轉過數人手中,揹負使命千差萬別。落入貪官汙吏手中隨意花費是它們之痛,救了人命,卻是它們的造化了。”
周慈青何曾聽到過這般言論,他趕緊拭去了臉上的眼淚:“吳大哥這話說得可真討巧,你這嘴巴皮子可比我利索多了,那些人還打趣我呢。吳大哥待我不薄,此生我也定不負你。”
見他重新展顏,吳長庚心中才好些了。
周慈青淺笑,眼眶兒還紅紅的呢,就拉著吳長庚的袖子又問:“蘇員外家這位少爺又是怎麼回事?”
雪還不曾化去,厚厚一層,二人踩在雪上,就發出沙沙的聲音。
吳長庚順勢而為,一把握住周慈青的手,見有些冰涼,略皺皺眉,方答:“蘇少爺乃家中獨子,自小養在老太太膝下,親母也常常惦念,自小就被疼寵著,自然養得無法無天了些。如今他們一家子從州府中搬來鄉下修身養性,也是蘇員外為了壓一壓他的性子,免得長成個歪邪狂佞之徒。”
周慈青摸摸下巴:“我說呢,他家中瞧著父母俱在,又並非捉襟見肘,怎會來這個小地方。”
吳長庚又道:“我曾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那蘇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