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地看著他,“什麼話?”
皇帝低低地“哼哼”兩聲,眼睛發亮,季衡覺得他簡直像個孩子一樣幼稚,但是他也的確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於是就低下頭,在皇帝的唇上親了一下子,說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說完了,就挑眉看著他,“這下滿意了?”
皇帝笑了起來,直接要抱著季衡站起來,但是季衡是個高挑的成年人,他把他在腿上抱了那麼長時間,腿沒有麻掉也該痠軟無力了,於是差點直接抱著季衡摔了,季衡趕緊站直了身體,又將皇帝推得坐回了榻上去,皺眉說他道,“真是和麒兒一樣淘氣了。”
皇帝還是笑,“朕高興呀。”
季衡在心裡嘆了口氣,楊欽顯的高興和憤怒都來得這般容易,不過是因為滿心的感情都放在他的身上罷了。他感動地看著皇帝,說道,“好了,我知道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你讓人親自去為我大舅弔喪,我是感激你的,你直接承認七郎的繼承權,我也感激你。”
皇帝往榻一邊坐了坐,又拉了季衡坐在他的旁邊,握著他的手,神色總算是變得莊重鄭重了,道,“朕以前說過,要對許家做些補償,即使許七沒死,朕也是說話算話的。不過,朕並不是要你的感激,君卿,你明白朕的意思。”
季衡點頭,其實在他的心裡,皇帝不僅是他的所*,更是他的親人家人,是他孩子的父親,依靠楊麒兒連繫起來的這份血脈,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在季衡的心裡,他對皇帝和楊麒兒的,不僅有愛意,更有責任。
季衡總算是想明白了那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意思,現在的他,比起為季家著想,更多的,他是為皇帝為兒子著想了。
季衡說道,“我知道。許家畢竟在廣州盤踞多年,許老大和許七爭奪許家產業,勢必會讓廣州對外的市場受到影響,許家勢弱,西方弗朗機等國商人恐怕就會趁機搶佔許家的份額,這於大雍也並不利。皇上直接承認許七完全接收許家產業,也對穩定許家有好處。許七但凡能夠明白事理,就該對皇上感恩。有許家的幫忙,找到平國公徐家在廣州中飽私囊的證據並不難,皇上,您說是吧。”
皇帝道,“朕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朕心裡真不想想許七,咱們不要說他了。”
皇帝像個任性的孩子,不僅說得氣鼓鼓的,連眉頭都真皺起來了,季衡只得無奈地嘆了一聲,道,“我這下可算知道麒兒怎麼會那般容易吃醋了,都是從你這裡來的。你接了趙家的孩子和興南王府的孫子來,麒兒都不和他們好好相處,只知道欺負人。”
皇帝卻對此不以為意,道,“麒兒本就是太子,是以後的九五之尊,知道用人就成,現在難道還要去專程和臣子交好。”
季衡不滿意地道,“你還真是對麒兒放任得很。麒兒那是任性,現在小還好說,要是長大了也這般,到時候就有你愁的了。”
皇帝卻道,“他是你我的兒子,那般聰明,以後怎麼會做不好皇帝。”
季衡不說他了,心想他可真是自信得很呀,孩子都是教養大的,難道是放羊吃草就學會做皇帝的嗎。
看季衡悶悶不樂,皇帝就趕緊道,“君卿,你就別愁了,麒兒還小呢,即使是朕,也是四五歲時候才啟蒙的,有你這個老師,難道還怕麒兒以後會不學好。”
季衡想一想,也覺得皇帝說得對,楊麒兒才兩歲不到呢,自己到底在著急些什麼呀。
皇帝得了季衡的告白,心情愉悅,簡直恨不能出去打一場馬球或者冰球好好釋放一下心中的高興,不過,暖閣桌案上擺了一大堆摺子,他對著摺子,只得在心裡嘆息著開始批閱起來。
季衡出去親自端了參茶進來,也坐在他的對面幫他整理摺子,將摺子分門別類,並且看了內閣的票擬之後,有些還用紙張寫下自己的意見,然後再放在一邊給皇帝批閱。
夫妻協作起來,辦事自然很有效率,不過摺子還沒有看完,外面照顧楊麒兒的一等女官穗娘就前來彙報道,“皇上,大人,太子殿下醒了,哭鬧著非要少傅大人。”
皇帝將手裡的摺子寫完回覆放下,季衡已經起身來了,對皇帝輕聲說道,“這些摺子我都看過了,也沒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了,我先去看看麒兒到底怎麼回事。”
之前還無比寵愛兒子的皇帝,這時候就對兒子表現了不滿,說道,“他身邊乳母女官嬤嬤們也好些,怎麼就知道粘著你。”
季衡也不聽他的抱怨,只是在他的身邊低下頭親了一下他的耳朵尖,人就飄出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