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現在腦子裡已經在想用必須回原籍參加科考的理由來回原籍去考試,從此甩掉伴讀這個包袱,等他顯示了自己的才華之後,也許別人就不會用那種目光看他了吧。
38、第二十二章
衡哥兒想回祖籍去考試,這件事,他自己是不能做主的,就先和許氏商量了。
許氏一聽他想回揚州去,就很驚訝,但是一想,大約就知道衡哥兒的心思了。
房中只有她和衡哥兒兩個人,所以也不用避諱什麼話題,她讓衡哥兒在她身邊坐下,才拉著他的手目光殷切地問道,“怎麼就想回揚州去備考了呢?”
衡哥兒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他自然不好對母親說,是因為他做了皇帝伴讀,所以京裡的人幾乎都認為他是個以貌進取的人,他想要擺脫這種境況。所以只好用了別的理由,“我也知道我的年歲還小,但是我覺得現在考府試,我也是可以的。以前也有好些人十一二歲就考上了秀才,我又怎麼不可以呢。”
許氏聽後,就笑了笑,說,“母親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優秀,你要回去考,母親信你考得上。但是,又何必這麼回去折騰一趟,皇上都點你做了伴讀,給你一個監生名額,又算什麼。到時候直接回去考舉人,不就成了。再說,前朝也有給皇上做伴讀,不用參加科舉而直接授官的。”
衡哥兒沒想到許氏居然也和許大舅是一個想法,大約是那種能用別的輕鬆辦法辦到的事情,又何必再去費大力氣做的心思。
衡哥兒說道,“如若真是那樣做官,兒子的苦讀又是為了什麼。再說,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別人也不會認可我。”
許氏知道衡哥兒是很有志向的,此時柔柔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慰說,“母親知道你的意思。母親也不是要皇上直接授官給你的意思,只是覺得現在這麼回揚州折騰一趟不好。府試縣試這些又有什麼可考的,到時候直接鄉試一鳴驚人不就好了。”
衡哥兒在心裡嘆了口氣,弱聲道,“但是兒子很想回揚州去。”
許氏因他這句話,目光也憂愁了下來,想來她也想老家了,許氏說道,“揚州自然比京城裡要住著舒坦,母親也明白你的意思,六姨娘生了瓔哥兒下來,老爺的心思都放瓔哥兒身上去。但是也正是這樣,我們才更不能離開,不然將京裡的東西都留給瓔哥兒,我才更咽不下這口氣呢。你聽母親的,現在別鬧著離開,以後難道不是你比瓔哥兒更出息?”
衡哥兒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看許氏已經這麼認定了,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最後只好說道,“那好吧。”
沒有再在許氏跟前提這件事了。
衡哥兒按虛歲算,已經十歲了,在這個時代,也不能再算成小孩子了。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該注意著男女大防了。而且也能有自己的表字,本該是長輩給他取一個,但是在季大人給他一個表字之前,皇帝就表現出了要賜他一個表字的意願。
四月時候每日去宮裡上學,是一年裡最舒坦的時節。
早上出門時,天剛矇矇亮,並不熱,進了宮,收拾一番,看一陣書,寫一陣字,皇帝才會進書房來。
因為在杏花春雨酒樓裡,衡哥兒和趙致禮鬧了矛盾,之後在書房裡,兩人之間也像起了疙瘩一樣,甚少說話了。
這一日,皇帝在位置上坐下來讀了一陣書,突然問起趙致禮來,“表哥,朕記得你的表字是季庸,是嗎。”
趙致禮本在寫字,這時候放下了筆抬起頭來回答,“皇上,是的。”
皇帝點點頭,“這個表字倒是不錯的,是誰取給你的。”
趙致禮答道,“是太后娘娘。她說平常也是一種福分,就便將庸字賜給了我。”
衡哥兒本來在看書,此時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之前一直沒聽人叫過趙致禮的字,皇帝是叫他“表哥”,之前徐軒是叫他名字,或者“趙世子”,宋太傅和湯師傅是直接叫他“趙致禮”,現在才知道趙致禮是叫“季庸”。
季是家中行四,想來是他叔父家裡還有兒子排在他之前,他自己家裡有兩個庶兄,他正好就行四了。
而這個“庸”字,要是是一般平庸的人,家裡反而不會給他用這個字,不然只會讓子孫更加平庸。
而趙致禮就不同了,定然是他小時候更加鋒芒畢露,所以才被眼光很毒辣的太后賜了他一個“庸”字,應該是希望他能夠收斂一些鋒芒。
衡哥兒將皇帝和趙致禮的話聽在耳裡,手上的筆沒有停,繼續習字。
沒想到皇帝突然間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