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影響朝廷的收入。父親擔心從嚴處理,受牽連的人數太多,會讓江南一帶的平民被商人教唆造反,到時候事情就更不好處理了。這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沉默著一時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怎麼沒說,你舅父家在江南一帶也是盤根錯節,此次受牽連之人裡,卻並沒有他。”
季衡知道皇帝定然說到此事上來,倒沒有慌張,而是井井有條說道:“吳王曾經也想拉攏舅父,舅父為了不牽連進此事,在兩三年前就將家業搬到了廣州。”
皇帝的手在桌案狠狠拍了一巴掌,想來是十分生氣,“那難道不是受你家的意嗎。”
季衡怔了一下,好半天才說,“微臣以為讓親人不要接近危險,乃是人之常情。”
皇帝也知道自己在這時候已經是在無理取鬧,但是,他心裡堵得慌,就是忍不住。
皇帝坐在那裡,看著跪在前面地上的季衡,胸中湧起的怒氣和愁怨要壓制不下去,他好半天才深吸了幾口氣,說,“好了,你起來吧。”
季衡卻說:“微臣有罪,不敢起來。”
皇帝冷笑了一聲,“你這是和朕慪氣了。”
季衡道:“微臣並不敢,只是,皇上您問了微臣的意思,微臣並不敢拿話搪塞您,所以才實話實說了,那也並不是因為要為微臣父親說話,要是是另一個官員,如此處理江南之事,微臣也照樣是這個意思。江南一案之大,萬民矚目,皇上您明年就要大婚,江南一案的結果,也正會影響萬民對您的評判,不宜過激,也不宜過鬆。過激會讓皇上留下殘暴的名聲,過鬆會讓大家對您沒有信心,而且其他藩王也易蠢蠢欲動,處理江南一帶官員,適宜從嚴,但是處理商人,卻不宜過嚴。父親是這個意思,之前也呈報給皇上斟酌過。皇上也是贊同的。只是江南一案,最後所得,竟然並不能填補所花軍費,如若皇上是因此而生氣,那麼,微臣覺得並不用如此介意。”
皇帝淡淡道,“你給個理由來。”
季衡說:“皇上親政,初握權柄,要慢慢清理朝堂,讓萬眾一心歸於皇上您,藉由吳王一案,京城官員曾經和他有過過密交往的,都不在少數,吳王一案,為皇上您提供了這麼好的機會,可以慢慢理清朝堂人事,自然不是一點銀錢可以比擬。再說,要充實國庫,還是得從根而治,用這次抄沒官員和商人所得,不過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皇帝嘆了一聲,沒說贊同他的話,也沒說並不認為如此,只是道:“你起來罷。”
季衡卻還是跪著不起來,皇帝怒道,“朕讓你趕緊起來。”
季衡抬起頭來看了氣急敗壞的皇帝一眼,說起來,皇帝很少發怒,即使生氣,他怒氣也是在心裡,這樣表現到表面的時候太少了。
季衡這時候說道,“是微臣還有事情要稟報。”
皇帝皺眉說:“什麼事?”
季衡道:“就是微臣三姐的事情,之前去信同父親說了此事,但父親覺得微臣三姐並無花容月貌以入皇室,又是庶出之身,實在不堪侍奉皇上,所以,恐怕要辜負皇上的恩情,只好讓三姐不入宮了。”
皇帝生氣地狠瞪著,“你最近總是故意惹朕生氣是不是?”
季衡道:“皇上,微臣只盼您聖體康健,江山穩固,絲毫沒有想讓您生氣的意思。”
兩人對視著,一時都再無言語。
最後皇帝怒道,“下去。”
季衡在心裡嘆了口氣,道:“祝皇上聖體安康,微臣告退。”
於是膝行往後退了幾步,才起身出去了。
皇帝看他離開後,才突然無力的趴在了桌案上,心裡很難受。
他又看了看季大人送來的密函,想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這件事上就如此糾纏,以後對誰能夠完全信賴呢。
季衡那天從宮裡出去,也就臨近年關了,這一年因為事情太多,所以朝廷到臘月二十六才封印放假。
季大人在江南,並沒有能夠抽出時間回家過年。
而皇后的人選,則由太后定下,並無懸念,落到了趙致禮的堂妹趙致雅的頭上。
因是太后定奪的,朝中雖然不少人不滿,但最後也被壓了下來。
從前兩年開始,就在為皇帝大婚做準備,所以皇帝的聘禮是早就準備好了,趕在年前,皇帝就向趙家下了聘,六十四臺的聘禮,從皇宮裡出來,進了永昌侯府。
而欽天監也算出了皇帝大婚的吉日,在五月。
距離五月已經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