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笑著揮著手巾看他們的馬車走了。
在馬車裡,許七郎靠在馬車壁上,季衡又摸了摸他的腦袋,“還疼嗎?”
許七郎點了點頭,“摔出個包了。”
季衡沒好氣地說:“那是你活該。”
許七郎看向他,想到親季衡時候軟軟嫩嫩的感覺,又有些心旌盪漾。而且季衡並沒有因為此事罵他,讓他不由覺得那麼做季衡其實沒有生氣。
那其實是季衡已經氣無可氣,把他當成一條狗了。
季衡從小抽屜裡拿了藥油出來,給許七郎撞的地方抹了藥油,馬車裡便瀰漫了一股藥油的味道。
許七郎鬧了一場,痛了一場,酒幾乎就醒了。
他從小酒量就好,在流香那裡喝得不少,但其實還是沒有徹底醉。
季衡說:“回家了,可不能說你去了桂樹街,就說你到了我的別院裡去了,在那裡喝了酒吃了飯,不然母親恐怕會罵你一頓,而且覺得愧對舅舅。”
許七郎低頭說,“嗯。”
他覺得季衡還是很心疼他的。
季衡又給了他一個爆慄,打得許七郎一聲驚呼,季衡說他,“就知道亂來,我從天剛黑就出門找你了,看看現在,都快三更了。”
許七郎歉疚道,“對不起。”
季衡說,“明日你拿自己的銀錢給劉吉他們做勞苦費,我是不會給你給賞錢的,今日你的花費,你什麼時候也還給我,整整花了三百兩銀子,你就去喝了幾杯酒而已,真是過分。”
許七郎趕緊應是,心裡卻是好受多了。
這邊季衡他們走了,那邊流香就和媽媽小聲叨絮上了,“讓不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看來那小公子,真是季府的那位長公子了,被選入宮那位。”語氣裡不免帶了點輕佻。
媽媽心想難怪李家公子看了人一眼就來打探,長相上的確是出眾的,最難得的,自然是他們這種地方的人完全不可能有的那種雍容矜貴。
她對流香說了一句,“別唸叨他了,他雖然也是個以色事人的名頭,但那是在皇上跟前,看他看這裡的眼神沒有,他眼裡什麼也沒裝下呢,你好好做自己的本分才好。”
流香道,“媽媽說得對,不過,我哪裡敢拿自己和他比呀。”
李公子回到家,才剛進院子,就被他老爹用戒尺追著打,“你這個不肖子,流連煙花柳巷,正事全不幹,就知道給你老子闖禍。”
李公子跳著腳地躲,但還是被戒尺追上,他被打得亂叫,哪裡有在外面的風流風光,奴才們都不敢看,已經躲開了。
他叫了幾聲,突然對他爹說,“父親,父親,且慢,且慢,我今日給你帶個訊息回來。”
李大人還是追著他打,最後還是髮妻出來,才攔住了,李公子才敢躲躲閃閃上前去,和他低聲說了在弘景閣遇到了皇上跟前最受寵的季家長公子的事情。
李大人卻是一驚,眼神懷疑地看著他,被李公子拉進了書房,李公子便叨叨絮絮說了經過,自然沒說自己是見色起意,只是偶然碰到此事。
說完,李公子還狎暱地道,“那季衡果真是長得好,難得一見的漂亮。不過,看來不止皇上看上他,他家裡表哥都對他生了情愫,這種人,就是禍國之水啊,父親,您說是不是。”
李大人在做官之路上,可說是怎麼做有好處就怎麼做,也就是典型的牆頭草,但是為人卻是個痴情種,和髮妻關係極好,沒有納妾不說,甚至是完全不好她色,只是生下的三個兒子,都是好色之徒,特別是這個小兒子,好男色好得滿京皆知。
李大人對這個小兒子李祿是完全沒法子,只是抓到一次打一次,但是從來沒有起作用。
此時聽兒子講了這些,他就又給了兒子一巴掌,道,“這些可不要出去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但他自己腦子裡已經在想些什麼了。
他雖然是捨棄了李閣老,暗地裡投到了皇帝的身邊,但是其實皇帝並沒有看重他,他是知道的。
皇帝現在最看重的,自然莫過於季大人。
而一般人都更願意想季大人能夠得到皇帝如此青眼,只不過是有一個漂亮的兒子罷了。
李敬修李大人當晚一陣琢磨,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之後幾天,李大人總算是找到了機會,在皇帝跟前,像是不經意地講起自己鬢邊白髮生,是因為兒子不成器,皇帝還以為他是想要給兒子求官,自然是不會答應,沒想到李大人話鋒一轉,說起了小兒子好男風的荒唐事,然後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