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這家西子客棧,也算是天指城內有些名氣的消遣之地。
因為毗鄰鑑文閣這座書院不及紅樓之事,酒水價格又能讓平民接受,被眾多江湖遊俠,商賈路人,文豪墨客所好評,常常駐留於此談書論畫,談笑風生,也算是城內為數不多的雅俗共融之地。
西子客棧的掌櫃姓贏,在落閻皇朝算是個很偏的姓氏,也是因為掌櫃的為人親近熱情,精煉能幹,得到不少人的好評,也算在這天指城混的小有名氣了。
可唯獨他這相貌奇醜不那麼完美,有人曾經聽他提起過,說是年輕時戰亂時,逃難而留下的,後遠遷於此,只為落個安寧。具體有什麼故事他也不願再提起了。
因為名為贏川,又相貌醜陋,曾被一位醉酒的鑑文閣先生戲說成了川三,當時那先生提到:橫三道豎三道,三三好不熱鬧。
那位教書先生也是很委婉的把掌櫃的容貌描繪了下來,自此這個又俗又雅的外號在酒客之間被越叫越多,贏川也只是笑笑的接受了。
川三有三子一女,小兒子贏若與小女兒贏若夕為龍鳳之胎,兩子最是惹川三喜愛,一直留在身邊,在自家客棧相鄰的鑑文閣學習詩畫歌賦。
兩人皆是天生麗質,贏若常常被如此調戲,曾被一位名為慕纓月位師姐調侃道:
“小弱弱,你如此一個天生麗質的男人都快把我都比下去了,在書院學習四書六藝這麼多年,難道你老爹也要將你嫁人?這尚武的大陸,一個男人學詩畫是沒有出息的,整日舞文弄墨在一柄劍面前一文不值。”
自此,小弱弱的戲稱不脛而走,在同齡人眼中,贏若就是個花瓶,舞文弄墨之外一絲功夫武力都不會,註定是個連城都不能出的廢物。
贏召,是贏若的大哥。
贏召在城主府任職,是城主身邊護衛隊隊長,二十有五的年紀就居於如此的高位,在城內也是一介同齡人的翹楚,一身武藝源於天指城霸主門派天劍山莊,論武功,絕對當屬天指城年輕一輩的三甲之列,擁有足夠傲視江湖的資本,又有本土天劍山莊的後臺長輩支援,在城主府任職也不算屈才。
贏軒,贏若的二哥。
自幼便離開天指城,被其母送至其師承門派翎扇門修煉,生得一副貴門公子之相,如果修煉有成入世,定會是一個迷死萬千少女的殺手。
在此不得不說起贏若四兄妹之母,林慕傾。
贏軒與其母長相酷似,其母又是一副可以傾倒半個城的顏姿,真不知道這個美麗女子當年為何會嫁給贏三,還生出四子,個個還都是天嬌之貌,這四個子女可算是羨慕煞了旁人。
贏若與妹妹也只見過二哥贏軒一面,還是三年前,十三歲的記憶裡,二哥的身影已經有些模糊,聽老爹說,待自己雙十弱冠之際二哥也該出師了,那是二哥便會回來。
十六年來,贏若和妹妹都在鑑文閣學習書畫雜藝,偶爾段先生會教些舞劍身法給這兩兄妹,舞劍不同於武功劍法,一開始贏三就不允許二兄妹學習江湖技藝,二人太聽老爹的話了,至今未學習一點武功,只有拿舞劍當自取樂,拿著花架式來填充無聊的時間。
第1卷 第6節:雪落斬相思
“陽春三月猶白雪,花木新春左依然。”
地處玄之大陸偏北天指城的陽春三月依然寒冷,昨夜飄了一場大雪,房院染的滿滿雪白。
贏若一大早就踏雪來到書院,今日是老師的出行之日,每個月的初三,老師都會去西城門處靜立,像是在守望,像是在等待,贏若也沒有去問老師原因,只是每次默默隨行。
數十年來,贏若每次都會隨老師去靜立,年年如此,日日不歇。
“老師,我來了。”
贏若從自家客棧匆匆走到書院後書房,看到老師正在屋簷下,手握著那把從不離身的碧綠色摺扇,盯著扇面看的出神。那把從未離身的扇子在這雪景中格外的耀眼,贏若知道,這把扇子裡定然有一個故事
“為師剛剛恰好聽到你吟的那兩句詩,惹得可是讓為師好一番追憶啊。”
段先生收起摺扇,看了一眼庭院飄雪,抬頭對著贏若說道。我們走吧,雪天有些冷,去帶把紙傘吧。
贏若望著前面的老師,撐著紙傘跟著這白衣瀟灑的身影,走在雪地裡。
老師從來不執傘,無論風雨雪吹,一襲白衣從未沾染過汙漬。
一席白雪,一身白衣,一頭白髮,一把碧扇,像是墜入凡塵的仙人一樣,行走在雪上,融於雪裡一般,搖動的碧扇,有一抹讓人心動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