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攸關的大事,要不是看在那筆款子的份上,他們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殺死維齊尼。

不過,維齊尼的處境卻給他自己帶來了好名聲。當維齊尼返回上維拉巴時,人們都說他慷慨大度,謹嚴慎行。其實,與其說他慷慨,倒不如說他識時務,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就在維齊尼40歲那年,人們開始尊稱他為“唐”。黑手黨內部發生爭端,哪怕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只要他出面就能解決。甚至連老百姓鬧得不可開交的家族問的仇殺也得由他來裁決。他聰穎過人,處理問題通情達理,令人口服心服,是個天才的“外交家”。

在西西里,他被認為是“和平的唐”,所有的人都敬重他,西西里人談起維齊尼無不充滿讚歎與欽佩:“他是公認的強者,他辦事合乎邏輯。”“如果你去求助法律,你知道會有多大損失嗎?沒錢就請不起律師,打不起官司。找我們和平的唐調解一下,不知能省多少錢。我們信得過他,他有能力把事情調解好。”

實際上,這位西西里的“上帝”卻殺人如麻,對一些他認為是“頑固不化”的人,他總是不動聲色地把他們——一一除掉。

他一直極其仇恨共產黨人。

1919年秋,當西西里的共產黨老英雄吉羅拉莫·利考西要在維拉巴廣場召開露天大會,慶祝蘇維埃俄國十月革命兩週年時,唐·維齊盡派人送信給利考西,勸他別開這個會,因為“不安全”。利考西當然知道這個溫和的警告是什麼意思,可他是個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性格剛強自負,不尊重任何權威,對全體西西里人敬重的唐他也不尊重。他終於還是召集了群眾大會。不知什麼原因,預計要來的3000人結果只到了70多人,利考西不放過任何一個傳播共產主義信念的機會,他沒有氣餒,還是面對稀稀落落的一小群人發表了講話,可正當他激情澎湃的時候,他的話被槍聲打斷,有人從四面八方的高層建築上向他和他的聽眾開槍。這一小群人一鬨而散,有幾個人還受了傷,利考西本人的一條腿也被打斷了,他被丟在空曠的廣場上孤零零地一個人躺在那裡。突然,一個黑影落到他的身上:一個矮小瘦削的中年人俯身彎腰,在寂靜中平淡地問道:“利考西先生,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我就是維齊尼。”聽到這個名字,從來無所畏懼的利考西眼裡掠過了一絲恐懼……面對自己的對手,維齊尼更喜歡震懾,使對方銷聲匿跡,不再來煩擾他。這天晚上,他完全可以將廣場上的群眾及利考西本人打死,可他不願意在自己家鄉的廣場上擺滿屍體。他只想做做敲山震虎的姿態。此後,由於黑手黨人的破壞,共產黨再也沒有能夠在西西里形成勢力。

唐·維齊尼沒有讀過一天書,但他有著廣泛的社會聯絡。他的叔父是位主教,他的堂兄也擁有諾託主教的頭銜,是卡爾麥羅聖馬利亞修道院可敬的創始人。他的兩個弟弟都是傳教士,其中一個是享有“閣下”尊稱的高階教士。

維齊尼似乎特別熱愛鄉村生活,幾十年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鄉。在他成為“唐”之後,維拉巴人每天都能看到他。他的樣子並不令人生畏,反而有些可憐:身材瘦小,由於風溼病而稍微有點彎腰,穿的是富裕農民穿的那種平絨衣服,頭戴一頂布帽。他的態度總是和藹可親,彬彬有禮,毫無惡意。只有他的眼睛才顯露出他的本色:一對灰褐色的眼睛陰森冷酷,像是能把人的五臟六腑看穿。

每天早晨他都早早起床,到戶外呼吸新鮮空氣。維拉巴廣場是個上演鄉間雜耍的大舞臺,一邊是教堂,一邊是各種邸宅,其中就有這位“唐”的府郟“唐”每天準時從小門走出,去教堂晨禱,然後在廣場上散步,和他的“閣下”弟弟談話。

一些人早已來到那裡,等待著和唐·維齊尼談話。他們當中有農民,有頭戴黑麵紗嫗,有年輕的黑手黨分子,有中產階級的人,他們輪流地陪著他散步,申訴他們的問題。唐傾聽著,然後,他叫過來一個親信隨從,輕聲吩咐幾句。然後召見下一個請願者。許多人在離開時吻他的手錶示感謝。

過了一會兒,他坐在廣場上的咖啡桌旁,象年長的農民或牲口販子等許多人一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繼續進行日常的工作。在有人向他彙報一樁糾纏不清的事件或提出一個行動計劃時,他點頭示意,很少有笑容。只是在他拍某人肩膀時偶爾笑一下,好像是叫那個人放心,給他以鼓勵,或者給他安慰。

他那德高望重,保鄉佑民的態度;路人向他招呼致意時的恭敬;他周圍忠心耿耿的隨從;他對人們說話時,人們謙卑的臉上浮現出的感激的微笑,所有這一切使人想起了古代國君在戶外露天開庭審案,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