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美國對中國施加壓力,達成和議的目的。
為了能夠在未來的談判當中佔得先機,這兩天伊藤博文等人都在埋頭苦讀《萬國公法》,一有時間便向隨行的一大票日本國內的國際法專家求教。
“伊藤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伊藤博文背後響起,也成功了喚醒了仍處於冥思中的伊藤博文。
“木戶君。”伊藤博文轉過頭,目光落到了身後的木戶孝允身上。
“時間還早,木戶君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伊藤博文轉過頭,身體前傾,倚在了“攝津”號的船舷欄杆上,有些悵然的望向大海。
木戶孝允苦笑了一聲,“睡不著啊!只好出來走走。”
“噢。”伊藤博文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西鄉君說病勢沉重,也不知是真是假。”木戶孝允看著遠處的海面,說道,“當此國難之時,正該摒棄前嫌,我原以為以他的性格,是會立刻答應的……”
“南洲先生是個直爽的人,他說自己病勢沉重,我覺得應該是真的。”伊藤博文道,“畢竟,從道是他的親弟弟,政見再有不同,總是血濃於水。從道慘死,他一定會非常傷心的。說不定就是因此而病倒。”
“聽那些外國報紙上說,從道被清國人斬首了……”木戶孝允想起了外國報紙上的那些關於西鄉從道、赤松則良和谷干城等日軍將領和全體日軍俘虜都被清軍砍掉了頭的報導,心中不由得一縮。
“這是很有可能的,我擔心,徵臺軍現在很可能都已經被清國人處決了。不會有活著的俘虜了……”伊藤博文悲嘆道。
二人正相對默然,“攝津”號的艦長坪井航三大尉走了過來。
“鹿兒島就要到了麼?坪井君?”伊藤博文看到遠方出現的海岸,問道。
“是的,大臣閣下。”坪井航三大尉答道。
伊藤博文看了看這位相貌樸實的海軍軍官,露出了一個感謝的笑容。
在見到“攝津”艦上的水兵們忙碌的進行勤務工作的那一刻,伊藤博文對這位曾留學美國的海軍軍官已是大起好感——雖然他指揮的這艘排水量僅有920噸的舊式炮艦現在已經老舊不堪,而1868年就已服役的“攝津”號卻還保持著輪機和火炮均完好可用的良好艦況。
這當中的原因,除了艦長個人的責任心和敬業精神外,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坪井航三於日本天保十四年生於周防國三田尻(現屬山口縣)。父親是醫生原顯道,他是家裡的次子,後來成為了藩醫坪井通道的養子。20歲時坪井航三便乘坐“庚申丸”參加了對抗西洋四國聯軍炮擊下關的戰爭,是年加入了長州海軍部隊,1665年學習英文和航海,戊辰戰爭中負責從瀨戶內海運送部隊。明治四年(1871年)升海軍大尉,在美國遠東艦隊旗艦“科羅拉多”號上學習,因為表現出色,經艦隊司令約翰?羅傑斯少將的推薦,進入了哥倫比亞特區的喬治?華盛頓大學學習海軍技術。1874年年初回國後擔任了“攝津”艦的艦長。
因為坪井航三是長州藩出身,是以雖然能力出眾,但卻在由薩摩派控制的海軍當中很受敵視,是以在這次出兵臺灣的戰鬥中,他和他指揮的“攝津”艦被排除在外,僥倖躲過了一劫。
現在的他,已然是日本海軍國內所剩不多的優秀海軍軍官了。
“坪井君,對於海軍在臺灣的作戰,你都瞭解了嗎?”伊藤博文一直想要弄清楚日本這一次失敗的原因,這時見到坪井航三,便問了起來。
“我收集了很多關於帝國海軍臺灣作戰的資料,大臣閣下。”坪井航三點了點頭,“現在還在研究中。”
“你認為,帝國海軍在這一次的行動中,有哪些失誤?有沒有勝利的可能?”伊藤博文問道。
聽到伊藤博文的問話,坪井航三顯得有些激動,一張臉竟然漲得紅了起來。
“我對海軍技術方面的問題了解不多,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伊藤博文又說道。
“大臣閣下,我認為,我們的海軍在指揮和作戰方面,沒有任何的錯誤!”坪井航三大聲的回答道,“海軍將士的忠勇表現,可以視作軍人的楷模!”
“噢?”聽了坪井航三的話,伊藤博文吃了一驚,“那帝國海軍為什麼會失敗呢?”
“帝國海軍主要輸在了武器裝備上,大臣閣下。”坪井航三大聲的回答道,“當然,也有戰略上的錯誤。”
“我們的艦船是要比清國海軍老舊一些。”木戶孝允這時插話進來,“但差距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