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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茉怔怔的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小仝當兵走了,自己就一定要哭才表示正常?那廝跟她到底有什麼關係呢?安茉覺得自己沒詛咒他已經夠給面子了。而且小仝當的是家鄉兵,只不過北海艦隊的新兵三個月訓練選擇在煙臺而已,這就能讓小仝媽哭的死去活來嗎?小仝媽的鬧騰終於換回來回報,小仝爸決定買船票帶小仝媽去煙臺看軍訓的小仝。小仝媽這才破涕為笑,從來沒把小仝爸當男人的看的她,又是笑臉相迎的買菜做飯,又是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打包。。安茉縮在角落裡,一邊溫書一邊看著眼前蒼白的一切,她恍然覺得自己為什麼找不到查範範了。安茉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就是另外一個查範範,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過查範範這個人,都是安茉自己杜撰出來的,從內心深處堆積已久的那些邪惡裡面,慢慢生出來血多暗夜裡才能忽閃忽現的花兒,其中一朵叫查範範。。只不過這朵花兒,安茉並不希望它能活多久,多以查範範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突然的就消失了。要不然小城市那麼的小,為什麼就會沒有查範範呢?。小仝媽小仝爸大包小包像搬家似的去看小仝,安茉在寒冬裡守著四間空蕩蕩的冰冷的房間,像一隻飄蕩的遊魂。直到鄰居說某天漆黑的凌晨,看見有男人戴著鴨舌帽在安茉家周圍遊蕩,安茉才從遊魂的狀態甦醒過來,感覺到了害怕。到了晚上,安茉就用拇指粗的鐵棍把每個房間的門都從裡面別上,把大的箱子和木桶鐵通甚至鍋鏟子和炒菜的鍋,都綁到窗戶上。只要有人碰窗戶,那些東西就會發出響聲。安茉再用紙箱子鋪到門口,把破舊的被子褥子再鋪到紙箱子上,手裡拿著通爐子用的鐵棍,把自己裹的跟球似的緊緊的守在門口,除了鐵棍,還有茶缸和手電筒。安茉想,不管是誰,只要想弄開門,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做最可能的防衛,就算起不到什麼作用,那麼暗夜的寂靜裡,周圍的鄰居肯定會聽到動靜,只要有人回應她就敢大喊。。連著七八天,看著都是相安無事。除了半夜和凌晨的最黑暗裡,後窗戶外面總是有人來來回回的走動,伴著男人的粗重的咳嗽聲,倒也沒發生特別的事兒,但安茉的眼圈都熬黑了,像倒黴催的熊貓,她沒時間溫書沒時間做東西吃,甚至連睡覺都不敢。。小仝媽和小仝爸回來那天,安茉終於能鬆口氣,用小仝媽留給她作為六七天的生活費,在家附近的麵館買了一大碗牛肉麵吃。麵館的老闆跟安茉很熟,幾次欲言又止,但都忍住了沒說話。“吃完早點兒回去吧。”麵館老闆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卻透著他一臉的焦急和不安。“我沒事兒……”安茉慢悠悠的吃著牛肉麵,一碗麵錢花的她實在心疼,但這個錢要是不花,還得被小仝媽找藉口要回去。。“你們家……出事兒了。”麵館老闆終於按耐不住性子,急了。。“哦?”安茉一臉的詫異,竟然一點兒都沒表現出來擔心和著急,她甚至懷疑麵館老闆說的不是自己的家,“出事兒?出什麼事兒啊?”。“你們家……進小偷了!家裡全給翻了,警察都來了,你還不快點兒吃完回去?”麵館老闆急的跟他自己家被人偷了似的,恨不得直接推著安茉回家。。安茉沒有再說話,她低頭看著熱氣騰騰的漂著蔥花香菜的麵湯碗,眼淚撲簌撲簌的落著,在油汪汪的麵湯碗裡泛著漣漪。麵館老闆嚇壞了,又是給安茉遞手絹,又是說話安慰她。“我沒事兒。”安茉哽咽著,慢條斯理的重新開始吃牛肉麵,她吃的很認真,認真到每一片蔥花香菜都要挑出來吃掉。麵館老闆都愣了,想著這丫頭是不是嚇傻了,家裡都闖進小偷了,竟然還有心思慢吞吞的跟個蝸牛似的吃牛肉麵?安茉心情暢快的吃完那碗牛肉麵,她的心裡充滿了感恩。安茉感謝那個小偷,沒有在她恐懼的幾近崩潰的狀態下闖進家裡偷東西,沒有在她迷迷糊糊的睡著的時候闖進房間裡嚇到自己,而是選擇了她不在的時候闖進去。至於賊不走空,偷走了什麼,安茉根本不在話,那兒不是她的家,少了什麼多了什麼,跟自己也沒關係。。回到家,小仝媽和小仝媽還在跟警察嘮叨。安茉低眉順眼的坐在角落裡不吭聲,被小仝媽狠狠的剜了幾眼,安茉心裡卻充滿了喜樂和對小偷的感恩,反而看什麼都新鮮。警察給出的結論是沒丟什麼就算了,匆匆忙忙做完筆錄就走了。小仝媽瘦了,絮絮叨叨的數落安茉沒看好家,又是一肚子苦水,說是坐船去煙臺,暈船暈的連心肝肺都要一起吐出來了,誰理解她的苦?一個當媽應該給兒子做的,小仝媽全都坐到了。小仝爸皺著眉頭大聲斥責小仝媽這一趟裝有錢人,又是給小仝戰友塞煙,又是給誰誰誰買好吃的。小仝媽則更大聲音的說小仝在外面闖蕩就是要窮家富路,不搞好大大小小的關係怎麼混?。本該熱熱鬧鬧的春節,基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