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起了眉。
孟湘嘆息一聲,語氣失落地喃喃:“子期……”這一聲叫得是婉轉低迴,即便是孟子期這個神經粗過大腿的人,也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就被人揉的皺皺巴巴了。
孟湘看著他,孟扶蘇看著他。
孟子期嘟著嘴,皺著眉,眼睛一閉,“啊——”的一聲蹲了下去,雙手死命地抓撓著頭髮,“不知道了,我不知道啦,你們隨便吧,隨便吧!”
這副傲嬌認命的模樣,讓孟湘與孟扶蘇一同笑了起來,孟子期卻越發羞惱了,紅著脖子喊:“笑什麼啦,有什麼好笑的!”
兩人接著笑,孟子期也不理他們兩個,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一捆稻草上,雙手抱胸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孟扶蘇笑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他看著美目盼兮,眼波盪漾的自家美貌孃親,輕聲問:“那娘呢?娘可會拋下我們令嫁他人?”
原本正生著悶氣的孟子期聽見這話,也把頭轉了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孟湘看著他們,兩人明明長一樣的臉,卻因為身材及膚色的不同而造就了不同的氣質,隨即輕鬆地彎起嘴角,淡淡道:“不會的,至少在我心裡,你們是重要的人。”
孟子期似乎鬆了一口氣,孟扶蘇卻皺緊眉,抓著她的言語漏洞追問;“那如果娘遇到了更重要的人呢?”
孟子期又提心吊膽起來。
“那也不會。”
“可是……”孟扶蘇似乎還想要追問什麼,這次孟湘卻打斷了他。
“我不想嫁人,也不願成親,因為在我心裡遠有比這些更值得我耗費精力的事情。”她張開雙臂,腳尖點地,輕盈的一個旋身,裙子便像花一樣綻放,而她正立於花心,眼睛明亮而堅定,“舞蹈才是我的人生,我的命。”
第二十二章 有嫌猜
原本想讓孟子期在家裡好好待著,跟著他哥學學字,結果就趁著孟湘早上晨練的功夫,他居然就跑的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等孟湘詢問孟扶蘇的時候,他臉上雖然笑得溫和,眼睛裡卻明明白白寫著“娘你是不是關心老二不關心我”,害的她再也問不下去了。
孟扶蘇卻湊近她的身邊,拿了塊她的帕子踮著腳要為她擦汗,孟湘微微一笑,配合地彎下腰,任由他拿著那塊帕子在她的臉上輕輕滑動著,卻擦的她癢極了,孟湘笑著攔住了他的手,“我來吧。”
孟扶蘇眉眼低垂,失落道:“我居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聲音怪讓人心疼的。
孟湘無可奈何地鬆了手,他便綻開了笑顏,繼續擦拭著,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是在給什麼古董抹灰一樣。
“娘出去幹什麼了?居然出了這麼多汗。”
她眨了眨眼睛,而他手中的帕子正巧抹了過來,她便閉上了眼睛,溫柔道:“我想讓身體更柔軟一些。”
他的動作陡然停了下來,手指還抖了抖。
“怎麼了?”孟湘睜開眼睛,擔憂地望向他,卻見孟扶蘇兩頰漲得通紅,那張冰雪樣的面容染上了濃重的胭脂,他避開她望來的視線,緊張道:“沒、沒怎麼。”
孟湘將她剛剛說的話翻過來又想了一下,這才明白他為何害羞了,真是又無奈又好笑地捏著他的鼻子晃了晃,“你整天瞎想什麼呢,小小年紀的從哪裡得來的這些知識,嗯?”
“我才沒有想什麼呢,娘你誤會了。”他慌慌張張地便要解釋。
孟湘卻狡猾地笑了起來,“你若是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又為何說我誤會了呢?”
這下子他可算沒話說了,可就算他娘把他的鼻子揪了下來,他也絕不承認自己剛剛的想法,於是,孟扶蘇便垂著雙手,一副任由她捉弄的認命模樣。
他擺出這種樣子反倒沒意思了,孟湘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這副樣子是要讓我多心疼心疼你嗎?”
孟扶蘇側過頭,也不說話。
孟湘也不打擾他,只是自顧自地在他身邊蹦躂幾下,做一些基本動作,並想著在那邊的小樹林裡做個扶杆,以後每天早上可以去做一些扶杆訓練,想著想著她便入了神——
從那日那個舞伎的舞蹈來看,如今這時代的舞蹈主流是“古、悠、慢、妙”,要優雅內斂,要古樸曼妙,於無聲處有聲,於空白處有話,舞蹈的含蓄意味著內涵的深遠,一切舞蹈語言都需要觀眾自己去琢磨,可這些都必須需要有一定修養的人才能領略到的,所以,這市井的舞蹈便在這“古、悠、慢、妙”的基礎上,加上了為審美情趣並不高的看客所喜愛的情~色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