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想跟著父皇去封禪,才遇到一點雪就故意不走吧?”
皇帝陛下這句話,真正是誅心之言!東方歸元臉色一變,疾聲說道:“皇上,並非如此!兒臣是真的因為大雪,耽擱了日子……皇上,現在南邊路上都是大雪……”
皇帝陛下淡淡一笑,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胡大人與禮部已經將明天的行程定下,因為你今天早上還未到,因此禮部都沒有將你安排進去。既然這樣,等明天,你就與朕同車吧——你,玉同塵,歸一三個人,與朕同車!留下太子,在京師監國!”
吳王大吃一驚,我也大吃一驚!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陛下,居然下了一個荒唐的命令!東方歸元疾聲說道:“兒臣不敢!”
我也急忙跪下,說道:“臣不敢!”
雖然有馬車乘不用騎馬是件快活的事情,但是馬車裡有個喜怒無常的皇帝陛下,那絕對不是一件快活的事情!
何況,這樣的恩寵,是很容易找來彈劾的!我,不過是一個七品縣令而已,能跟著皇帝一起去封禪,那已經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大餡餅;封禪的祭天文章由我動筆,那又是一個大餡餅;與皇帝同車——這不僅是一個餡餅,這等逾制,天下的恪守禮教等級制度的迂腐書生,都會將我看作是天下公敵了!
就在這一瞬間,我簡直懷疑,這位皇帝陛下不是賜給我三個餡餅,而是賜給我三口陷阱!
皇帝陛下收起臉上的笑容,換上的是君王的威嚴:“你們都不願意?”
東方歸元道:“不是兒臣不願意,實在是因為……這等事情,兒臣不敢逾越。”
東方嘯鳴哈哈一笑,說道:“不是不敢逾越,而是不喜歡與朕同車,是吧?”
我沉聲道:“皇上乃天命之主,臣等不過是凡夫俗子,與皇上同車,不但折了臣等的壽算,也的確讓臣等戰戰兢兢。”
東方嘯鳴站了起來,哈哈一笑,說道:“天命之主?天命之主?玉同塵,你向來是不將天地神靈放在心上的,就是孔聖人,你也不大放在心上……今天卻來敷衍朕,說朕是什麼天命之主?”不容再分說,當下就這樣決定:“戰戰兢兢也好,不戰戰兢兢也好,明天你們就與朕同車。加上歸一,四個人,放上一副棋盤,剛好可以下四國象棋!”
四國象棋,我曾經在史料上見過,據說是宋代司馬光發明的一種棋類遊戲。可是在這個空間裡,也有四國象棋這個名目,發明者卻是三國末年的趙子龍了。
這個象棋,規則簡單,操作起來卻非常複雜。想要贏棋,要計算三個對手的種種可能,對腦筋的考驗程度,尤過圍棋。
皇帝要我們陪著下四國象棋,那就沒有話說了。而且還有更緊要的事情,東方歸元沉吟道:“皇上,您說,為您安排行程的,是胡大人與禮部?”
東方嘯鳴翻翻白眼,說道:“政事堂中,三個宰相都反對封禪,將這等事情交給他們,他們也會敷衍了事,朕就交給胡大人了。”
就因為這個理由?當下也顧不得嫌疑,我疾聲說道:“皇上,不妥!”
東方嘯鳴淡笑著看著我:“怎麼不妥?”
東方歸元疾聲說道:“胡大人……”話卻說不下去。
我咬牙,疾聲說道:“皇上,您知道,剛才大理寺才來報告,擒拿的那個刺客,招認說,是胡大人主使!”
東方嘯鳴臉上浮起一層怒氣,“可是,玉同塵,你剛才分析說,胡大人不可能是刺客的主使。你現在卻換了一種說法——玉同塵,你想要欺君不成?”
“臣未曾欺君!”我疾聲說道:“那刺客不見得是胡大人主使……但是……”看了一下四周,四周並沒有其他人在。
門外有沒有人在聽,卻顧不得了。當下放低了聲音,說道:“皇上,那天的刺客不是胡大人主使,但是這樣的事情出來,胡大人會如何想?您……就這樣將刺客給殺了,訊息傳到胡大人耳中,胡大人會怎麼想?皇上出巡在外,形勢與宮中不同,您……要小心!”
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已經算得上是赤裸裸了!
東方嘯鳴盯著我,目光如刀,簡直要扎進我的心裡去:“玉同塵,你可知道,進讒言,汙大臣,該當何罪?”
“父皇!”東方歸元聲音急切響起,“玉同塵並非汙衊大臣,而是實話實說!兒臣不知所謂的刺客之事,但是兒臣知道,一路行程安排,交由胡大人一個人負責,並不妥當!如果真有意外,胡大人即便是清白的,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皇上就是為了胡大人,也應該讓他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