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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意,對辛如鐵更加疼愛。在二人相處的有限時光裡,他只想儘自己所能來討辛如鐵歡喜。

第一次,他問辛如鐵:“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辛如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沒有。”

“真的沒有?”略感奇怪,怎麼會沒有,自己想要東西可多了,比如師父那套寶貝金針,傳說中的種種珍貴藥材,大內秘製的“定魄丹”……

“真的沒有。”

好吧,沒有。——也許只是今天還沒有想起來,說不定明天就有了。

第二天再問,辛如鐵仍是說沒有。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他出門,那個答案一直沒有改過。

第二次,他問辛如鐵:“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辛如鐵頭也不抬:“沒有。”說完又馬上加了一句,“真的沒有。”

“……”

半晌,他仍不死心:“真的……”

“真的。”辛如鐵打斷他,走到他身前,“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我做?你直接說吧。我不要什麼,也一樣會去做。”

他看著辛如鐵認真的神情,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哽。他一把抱住辛如鐵,什麼也沒有再說。

第三次,他問父親、問外祖、問辛如鐵的丫鬟……得出的答案是:辛如鐵想要的東西叫做“沒有”和“真的沒有”。那個年少老成的孩子,就好像是無慾無求的一樣。他不在家的每一天裡,辛如鐵除了讀書練功之外就是吃飯睡覺,從來不曾提過任何要求。

凌絕心知道,自己剛才問出“你想要什麼賀禮”這句話時,心裡想著的,就是當年令他心痛萬分的“沒有”和“真的沒有”。從那一刻起,自己刻意塵封的樁樁往事,即將無可避免地衝破禁錮了它們接近十年的囚籠。

他的眼淚無聲無息地劃過兩鬢。

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在辛如鐵面前落淚。在這之前,除了當日闊別辛如鐵兩年乍見一時觸動亡母傷懷外,日後他歷經了多少委屈與傷痛,都再也沒在辛如鐵面前流露過半分。

包括十七歲那年,他被逐出碧血山莊。

那時他捧起辛如鐵的臉,本以為那雙鳳眸中的溼意終會溢位,卻不料辛如鐵最終卻綻開了個溫柔的微笑。

辛如鐵用掌心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淡淡地道:“你在碧血山莊裡,是我哥哥;你不在碧血山莊裡,也是我哥哥;你走到天涯海角,還是我哥哥。”

他頓時覺得鼻腔一酸,慌忙鬆開手,站起來背過身去繼續收拾衣物。其後,辛如鐵再沒說過一句話。

在最後一次走出山莊的大門之前,他緊緊地擁抱了辛如鐵。那時他才知道,少年的身體一直在輕輕地發抖。狠心鬆開手,他大步出莊。走出很遠之後他才敢回頭,辛如鐵佇立在氣勢宏偉的大門邊,身形顯得那麼瘦小單薄。

“碧血山莊的大公子染病夭折”——這是江湖中人使用了整整一個月的談資。

兩個月後,他在碧血山莊三百餘里外的一個山谷中定居下來。因為這裡有一處極好的天然溫泉,對治療陸真的傷勢有著不可取代的功效。

又過得半年,“破劫谷”與“凌絕心”的名頭漸漸地響亮了起來。

凌絕心本以為他一旦出了名,辛如鐵不久就會找上門來。沒想到,從出莊那天開始,到他再次見到辛如鐵,當中竟隔了整整三年時光。

凌絕心感到自己的眼淚被柔軟的唇瓣輕輕地啄去。帶了薄繭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臉上的每一寸地方。十年來他與辛如鐵從未如此貼近。

他止不住他的淚水。他並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刻自己會如此傷感,如此軟弱。

他也不敢睜開眼睛。他害怕這一刻,自己還是隻能在辛如鐵的臉上看到微笑。

溫柔的微笑。淡淡地說話。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開始,這竟成了他對辛如鐵的全部印象。辛如鐵的心門彷彿全都對他關上了。辛如鐵的所思所想的一切,他再也無從知曉。

他的二十歲生辰,他自己並不記得。當時他的徒弟沒有幾個,大部分病人都得由他親自診治。前一天夜裡,偏偏接二連三送來了幾個症狀極險的傷者。都處理好後,天色已經大亮了。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略略回覆些精神了,這才盛了碗早熬好的藥粥,去到陸真房中。照例喂陸真喝了粥水,細心推拿按摩一遍周身穴道後,他只覺得自己累得一個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於是乾脆趴在陸真床邊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他發現自己竟是睡在了臥室的床上。

驚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