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樣子才對。現在且別哭,聽聽師父還有什麼交待的沒有……”
他那親切而又沉著的聲音,進入阿平耳中,果然使他激盪悲哀的心情馬上就被理智抑制住,停住了哭聲。
徐天覆深深吸一口氣,道:“飛兒,你們武當之行,為師十分擔心。但如果不冒此險,我們五行派明春的公開決鬥中,一定無人能抵擋快劍門的十二快劍大陣。相較之下,還是到武當走一趟,還有一線希望。你好自為之,為師死後若是一靈不昧,定必暗中護佑,使你們獲得成功。”
他長長吁一口氣,身子一軟,向前倒下。但阿平一直抱著他,是以沒曾僕到,只倒在阿平懷中。
阿平大叫一聲“義父”,聲音淒厲悲愴。
展鵬飛鼻子一酸,虎目中湧出淚水,順著面龐直流下來。
阿平看看義父確實已經死了,悲從中來,不禁放聲大哭。
過了一陣,展鵬飛在他耳邊道:“阿平,別哭啦,咱們得動身了。”
阿平悲聲道:“我不去。你自己去你的……”
展鵬飛道:“什麼,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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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平帶著哭聲,道:“我不去,不去!”
展鵬飛愣然瞪大淚眼,瞧著這個少年,隱隱感到他乃是在發脾氣,卻不明白他何故發起脾氣來?
他等了一下才道:“師父不是叫我們兩個人一道去的麼?唉,如果你心裡悲傷害怕,那麼不去也好……”
阿平尖聲大叫一下,幾乎把展鵬飛駭得跳起來,心想:他怎的老喜歡學女孩子的動靜?
他尖叫過之後,才連哭帶罵道:“誰像你這麼沒心肝?義父死了,你連屁都不放,還叫人家不要哭?你啊,真是狼心狗肺,不是東西……”
他罵得尖刻,話又說得快,連珠彈般向展鵬飛直轟過來。
但半晌沒聽到展鵬飛做聲之後,阿平在悲恨中,亦感到奇怪,抬眼望去。
目光到處,只見展鵬飛滿目淚痕,誰說他對義父之死不感到悲傷呢!
阿平一愣,道:“啊……啊……你也哭了。我……我罵錯你啦……”
展鵬飛伸手從他懷中抱起師父,起身行去。
阿平連忙跟著,不時發出抽噎的聲音。
來到那職業殺手幽州殺手晁任重屍體旁邊,展鵬飛停步回顧。
阿平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大聲叫道:“喂,你真的要把義父的屍體扔在路上麼?”
展鵬飛瞪他一眼,但旋即想起師父很疼這個少年,登時湧起一股愛屋及烏之情,心中一軟,放緩了聲音,道:“師父遺命,要佈置得好像他與晁任重同歸於盡一般,你沒聽見麼?”
阿平道:“啊!不!不可以這樣,我們必須找個好地方,把義父隆重埋葬才行……”
展鵬飛真想說他是“婦人之見”,卻終於忍住,看準了距晁任重屍體六七步遠路邊,相當合適,便過去把師父放下。
接著還取過師父的長劍,在晁任重胸前要害刺了兩記,留下明顯的痕跡,才放回師父手中。
他做這事情之時,態度非常冷靜果決,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
一切佈置停妥之後,他跪在師父身邊,叩拜行禮,阿平不知何故,連忙也跟他跪叩如儀。
展鵬飛喃喃道:“師父,你在天英靈,請保佑我們。我和阿平此行,誓必竭盡所能,達成任務,明年端午節,在天下英雄眾人目視之下,將快劍門擊敗,使五行派名揚天下,絕對不負你生前所望!”
他禱禮完畢,徐徐起立,突然失聲大號,接著大踏步行去。
阿平連忙跟上去,一面拭淚,一面拉住他的手臂,說道:“大哥,你重任在身,可千萬別太悲傷才好……”
但他的勸說根本沒有一點兒用處,因為他的活還未說完,自己悽悽切切地哭起來。
展鵬飛大哭三聲,胸中悶氣洩出,雖然仍舊悲暢,但情緒的波盪已大為平復,人也恢復了冷靜。
他暗自忖道:“師父臨終之時,還要我化解五行派和快劍門派之間的仇恨。這樣說來,師父雖是死在快劍門所僱請的兇手刀下,可是這一筆血帳仇恨,只能到晁任重身上為止,晁任重為我所殺,我已無法再向快劍門報復啦!只是禍由快劍門而起,如若就此罷手,實在又很不甘心……”
他想來想去,找不出一條既不違師命,又可報師仇之計。
故此走了七八里路,還不曾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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