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勝負,此消彼長的勢力失去了均衡,哥哥也無能再做什麼了,唯有將易南天堵在城外,逼其與易承烈一戰,互相消耗之後,才能有機可趁。
我吸了口氣,“安錦央,手中兵馬幾何?”
“五萬。”安錦央鎮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若是督政令能調動皇城守衛,則可再多兩萬人馬,城中護衛巡防一萬,共九萬人馬,守城十日絕不是問題。”
他的話,讓門外其他的官員一陣嘆息,紛紛慌亂著十日之後破城的危機,唯有我心中清楚的知道,易承烈絕對等不了十日,只要易清鴻能忍住,他必然在十日內出兵。
可是皇城守衛,是易承烈的人,他在臨去前,並沒有將調動人馬的兵符給我,這兩萬人馬,我是否能請得動?
我覆上面紗,推開門,院子裡鬧哄哄的亂成了一團,在看到我步出之時,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期待的目光望著我。
我手揚起,“御林軍總管何在?”
人群中,有人慌慌張張的開口,“昔日先帝為防宮闈叛亂,特地有過旨意,御林軍非兵符不可調配,即便御林軍總管下令,沒有兵符,軍隊可不聽指派,除非,除非督政令大人親自前往,遊說所有御林軍。”
兩萬人馬,親自遊說?這不是笑話麼?
“御林軍本就是護衛皇家的,而南王亦是皇家之後,只怕很難……”那人滿面難色,我心頭微涼。
這一盤散沙似的“梁墨”朝廷,也終於顯現了它的弊端。
門外,更大的喧譁之聲傳來,一個娉婷的身影飄然出現在院落門口,“楊大人,接兵符。”
她細白的手中,一枚寒鐵令牌在月光下閃著冷輝,符上兩虎生翼,虎口噴張,威猛剛毅。
她在人群驚詫目光中逶迤行來,將手中的令牌展露人前,放入我的掌心,“二皇子已去邊境調兵,不日即將回轉,行前著我將令牌交予楊雨大人,即刻調動御林軍抵禦叛臣,等待二皇子解圍。”
人群,在聽到這樣的話語後,發出驚喜的呼聲。
我,握著姐姐的手,被她重重的握了握,在彼此眼神中讀懂另外一層意思。
這兵符,非偷即搶,絕不可能是易承烈交給我的,但在這個時候根本無所謂了,姐姐已是豁出去了,她要的,是我必須勝利,必須拖住易南天,必須贏下易承烈。只有這樣,我才能保住她。
一切,已到了無法轉圜的餘地。
身子微轉,我看向房中的人,不知何時,他已悄然站在了我的身後,“赫連族長,勞煩你為城守之將,協助安將軍指揮,若有不從,定斬不赦。”
剛剛乍起的一絲議論聲,在聽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頓時被壓制了下去,院中鴉雀無聲。
我的目光冷冷掃過人群,“既然讓我守城,一切都要聽我排程,有任何不滿,大家大可現在提出,推舉更好的人。”
不等人反應,安錦央已然跪倒在地,“安錦央麾下人馬,只願聽督政令差遣。”
此話一出,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轉身將兵符放入了風翊揚的手中,“赫連族長,勞煩了。”
長身跪倒,雙手過頭,“赫連願誓死捍衛元都城,請督政令大人放心。”
看著身邊的姐姐,還有身前的風翊揚,城外的喊殺聲震天,心頭的鬥爭之念漸起。
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唯有讓自己更加強大,才能護衛他們。
風翊揚從我手中接過兵符高舉,“立即調動‘御林軍’人馬,城頭防守,抵禦叛軍。”
城樓之上,燈火通明,西風獵獵,拂動了衣衫,站在城樓之上遠遠看去,易南天的人馬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邊,馬嘶之聲連成片,在寒夜中分外的揪扯人心。
哥哥的身影,站在城樓之上,分外的挺拔。
安錦央立在他身邊,不時低語幾聲,側身垂首的動作中,已然明瞭了誰才是真正指揮的人。
幾聲交代之後,安錦央匆匆的去了,我看著那高大身影背後翻飛的大氅,愣愣出神。
“凝卿?”他回首,驚訝的望著我,大步來到我的身邊擋住我,“這裡是城頭,危險。”
“我知道。”高高的城牆,低頭看去,深邃的黑暗,散發著侵蝕人心的幽遠,“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並肩禦敵。”
“怕嗎?”
怕?
我微微搖頭,又踏前了兩步。
城樓上的燈火,瞬間熄滅,整個城樓漆黑一片,只有天邊一晚新月,冷冷高懸。
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