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仙人姜子牙,跟自己的同門苟合時,是什麼樣子?」
嘲弄的話落在他頭頂,巨掌粗暴地抓住了下巴、強迫他把頭抬起。在這昏暗偏僻的房間中,子牙就算行動自由,也逃不出去的,他連對聞仲的話做出回應的力氣都沒有。
逆光的臉透著陰森,聞仲把另一隻手壓到他肩上。隨著手掌力道加重,一聲慘叫伴著熱流衝上子牙咽喉,叫聲被哽在喉間,鮮紅的血由嘴裡被吐出,他因此而嗆住。
劇烈的咳嗽帶起下身強烈的痛楚,子牙眼中蒙上了薄薄的水霧。他想屈服,只能拚命地提醒自己屈服的後果……他想死可他還不能。
為了天命、為了伐商的目標,為了那些空泛的理由……和那真正掛念的人。
「姜尚,再問你一次,你,不說嗎?」
深沉的眼裡閃著危險的光,子牙睜大著眼迎上那視線,以沉默作答。
即使疼他也還沒胡塗,他死撐著。痛且為了更痛,為了喚回林間日光、山中朝暮,這身血肉,早獻給了那蝕骨的痛楚。
「情若刺骨宿疾,愛的痛,聞太師明白嗎?為心愛的人所受的苦,都是減緩疼痛的藥……」
說著這些,子牙有些頭昏。只聽見聲聲冷笑盤繞於耳,聞仲像拔起花朵那般、將他從木樁上摘了下來。
「不說,那麼送你出去吹風了。」
他把子牙摔到門外,讓士兵架起他。子牙無力呼喊,被拖著走過了房外長廊。
視野模糊間,他沒見著某扇門的門縫後那紫衣的人影,恍惚聽見了豹豹的聲音,他卻只當是自己的幻覺。
第21章 閒年追憶篇── 子牙《水月》下篇
閒年追憶篇──
子牙《水月》下篇
疼痛卻不得死,身體彷佛由內裡灼燒、外頭卻是地凍天寒,此時,連清醒都成了苦難。
士兵將子牙丟入雪中,隨後便是一陣拳打腳踢。他們把子牙的臉踩進雪裡、並狠狠地朝他的傷處重擊。
昔日敵軍領頭淪落至此,血濺白雪,子牙佈滿血絲的眼越發迷茫。
難免有怨,他卻不知自己能怨誰?
痛模糊了、屈辱亦模糊了。子牙望見人影踏雪而來,須臾間又消失無蹤,他欲說點什麼,可破裂的唇一張開便讓他嚐到了血腥士兵們耐不住寒冷而離開,暗夜的暴雪裡餘下他一人。他掙扎地撐起身子,顫抖地朝空無一人處伸出手……
「豹豹,我好痛喔。」
枯瘦的指頭抓了個空,子牙跌回地上。帶著哭腔的音被風聲扯碎,連並著幻影一同逝去。
他臥在雪上,良久,驚動天地的淒厲哭嚎伴著血淚,從最深處被擠出。
曾經的仙山中,是沒有雪的。
子牙未曾見過,便對雪充滿好奇,他和豹豹提過此事,可他自己又不想為了看雪下山。於是,有一人間冬日,申公豹瞞著他去了凡間,挖了滿滿一壺雪、想送來給他。
脫離俗塵太久,他們都變得有些天真。當豹豹得意地把壺捧到他眼前、他滿心歡喜地掀開壺蓋時,裡頭的雪早化成了水。
那夜,他們呆呆地抱著陶壺,望著壺中清水一起發愣了許久。
尚還記得那晚月明,月影倒映在壺中,子牙伸手去撈,沒有雪、更沒有月。可他見著了水中的倒影,看那在身後探頭的人,他便笑了。
今非昔日,冰冷的雪實實在在地覆蓋於他身上。為他下山挖雪的人卻成了水中月,皎潔、又虛幻地令他怎麼也構不著。
水中幻月,他的心願亦是。他撈不著月,便只能給自己一個實質的目標追逐、讓自己更靠近幻影些……那是伐商,以愛慾滋養成的信念。
一切的苦皆由此而起。怨只能怨,最初的那壺月色太過醉人……
第22章 《戰起》
《戰起》
在雪停之前,西城外出現了士兵列陣的影子。
鐵馬金戈,在天地間立成一道道堅不可摧的牆。兵馬之前有一人領軍,黃衣外披著戰袍、身形清瘦卻端正。
相距太遠而看不清容貌,由城樓窗閣望出去、申公豹卻一眼便認出了那人影。他在心中冷笑,倚在他背後的美人看穿了他的心思,攀著他的頸子、也低聲笑了起來。
「妲己,那人負我太多了,這次,我一定要他拿命來還!」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字句,殊不知同時在城樓上,聞仲正翻倒了原本所坐的木椅、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遠方。
戰鼓鳴起,敵軍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