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掛不住了，感覺無處容身的尷尬。“我又不是故意的。”美好的事物離我天涯咫尺，也只能望洋興嘆也。我掃興地轉身便走。

“你拿走，我不要。”這更冷酷的聲音不是他，是誰？

“這不是你正需要的嘛？而且——，這算是我送你的嘛。”好心被拒，敏新是淚雨梨花般說，“這並不代表什麼，吃完飯，逛逛街，買點衣服，這有什麼呢？大學時不都這——”看到他投過來犀利的眼神，她及時地收住了嘴。

“送禮就收下唄。”我故意忽略掉他們之間無言的溝通。“反正大姐有的是錢。”

“你愛，你收。”他送我一個白眼。

敏新瞪我，你敢收？

我乾笑，“這些東西值不少錢吧。不收都浪費？你送他不收，那怎麼辦呢？”

“不關你的事，你閃一邊去。”敏新說話推了我一把，我踉蹌一下差點沒跌倒。方洛哲跑上前來扶我，我連忙說，“沒事，沒事。”還真沒防著她會出手。敏新的臉上清紅皂白都有了，“難道我的錢來路不正麼？為什麼你不要？難道戴燕柔的就乾淨了麼？”

“你滾！”他扶著我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朝大姐開火。我怕惹火燒身，急忙想甩開了他。他倒是鬆了手，逕自走到桌前，將那堆東西抱起來，直接就丟到了外面去，哇，那可是新的玩藝，華麗的飛舞，看起來還值不少錢呢。我的心兒好痛，也管不了連大姐也知道戴燕柔這個名字是怎麼回事。大姐一見，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他也不管，直接就回了房間，摔上了門。

好像突然經過了一場暴風雨似的。我抖了一下，回過神來。

“大姐。”我試圖安慰她，她從未如何傷心過，從未看過她流眼淚，就算是上次受傷回來，她也沒有提及時的傷悲。如此大鬧雷霆，大媽會怎麼處置我呢？我不由得感覺脊背發涼。我一接近她，她就狠狠將我推開，“你走開，走開！”

“好，好，我走開。”我才不要去惹母老虎呢。識時務者為俊傑，走向大門，將散落在地上的零食一包一包撿起來，將盒裝的衣服也疊好裝進盒子裡，一一放回桌上。

“生氣就生氣，何必拿東西出氣呢？”我喃喃自語，“是不，大姐？回頭我幫你教訓他。”敏新的哭聲小了許多，在那抹淚抽咽，“要你管，真是多事。”

“大姐，你的眼淚可金貴著，別隨便掉眼淚。”我笑著說，“這讓我看了沒啥，大媽知道了，我可慘了。再說，姓方的會心疼那才值呢。可他現在，都死在裡面不出來，你再掉更多的淚，也沒有用。”

“你個小丫頭片子，是陳單教你懂得這些麼？”她果然不哭了，說話卻仍夾針帶刺兒般。我得瑟了一下，撇開頭去，“不是他。這些道理，都很現實易懂的。大姐其實你也明白的，是不是？”

“哼。”她不否認，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把我留在那兒。

我決定要為大姐做點什麼。我不能中立呀。不然會被排擠掉的。我敲響了他的房門，鐵了心他不開我就不停手。在過了兩分鐘後，門突然開了，他凶神惡煞般地站在那兒，開口就說，“我警告——”我接下他的話茬，“警告我什麼？”

“少湊熱鬧，一邊去。”他一下沒了氣焰，撇嘴說完試圖要關門了。我眼疾手快，擠在門口檔上朝他挑釁般地說，“大姐送你禮物，是番好意，我不過就是摸了兩下，有必要這樣生氣麼？”

他瞅著我，目不轉睛的。我左瞄瞄右瞅瞅，漸漸被看得不自在。“你看什麼？你要是不生氣了，就收下她送的禮物吧。”他還是不說話，我被盯著無所適從了。他走近我，頓時感到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壓力和熱力。他就這樣，漸漸地把頭湊到我面前來。

越來越近了！而該死的我居然沒有能力讓自己挪開身子。他想幹嘛？湊那麼近！莫非，又想非禮我？大姐可在這兒呢。快離開這個傢伙，他真危險。

我甚至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了，他的臉就在眼前。而我，屏息著都要把自己悶死了。我在極度慌亂之下，居然喪失了行動能力，可恥可恨啊。

“你的臉，”他直起身子，一臉的壞笑，“真髒。”

“方洛哲，你去死。”我總算是緩過一口氣，朝他大打出手，“你這個混蛋，敢情你就是欺負我被我弄髒了，找個藉口欺負我大姐嘛，讓你兇她，我打你，打你！”他並不阻止，一拳一拳全砸在了他身上，他卻哈哈大笑。我雖不明他為何心情極佳的原因，卻趁熱打鐵，“喂，那你是同意收下她的禮物了吧？”

他收斂笑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