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卻非是京都最初代的城隍廟,而是第二代,至於這京都初代的城隍爺該喚作何名,城隍廟建在何地,卻是無人知曉,文獻上並沒有任何的記載。
拍賣場上興奮、難以壓制的聲音,卻是讓蘇如意頭痛得爆炸。
尤其是當拍賣師道出那男人是‘白鹿城隍’的身份時,場上的靜默連一分鐘都持續不了,即隨而來的便是尖叫的瘋狂。
“城隍,那真的是白鹿城隍嗎?那我是不是與城隍爺立契了,白鹿城隍就能成為我獨有一人的守護神了?那我還怕什麼?多少錢,我拍!傾家蕩產我也要拍,有了白鹿城隍在,又何愁不回本?”
“那是我看中的,那隻能夠是我的,壓下我名下所有的房產!!抬價三千萬!”
“四千萬!”
“五千萬!”
“一億!”
喊價沒有盡頭,所有人都搶紅了眼,卻是無人能夠聽到白鹿城隍的聲音,不,或者他們聽到,卻是讓搶紅了眼的他們,有理所當然直接反駁了,語氣上甚至是無比的厭惡。
“你說城隍會保佑心誠之人?呵,你以為我是什麼?還得像那些沒錢又沒房的螻蟻一樣去燒香供奉?那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我生來就非平凡之人,既然只要花費錢財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城隍又怎麼不能為我服務!”
“城隍爺是守護神,又為什麼不能守護我!我才是能為社會創造更大財富的人!凡世本就不公平,又憑什麼不為利益所驅。”
靈氣渾濁了,白鹿城隍的靈氣渾濁了。
忽然間,姚瑤痛苦地呻。吟一聲,猛地抱住了腦袋跪了下去,臉色一臉紫青,連神色也不禁有些渙散,似乎陷入了一片絕地,喃喃地自語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們……”
“我們做錯了什麼,我們精怪做出了什麼……”
“不要,我們要活著,要活著,殺……殺了好,殺了好……殺,殺,殺……”
並不單單只是姚瑤一個小桃妖的聲音,而是密密麻麻,混雜起來,從場上各處傳來的聲音,層層疊疊,陰深詭異。
忽然場上有人尖叫了一聲,指著周圍那些本應困著精怪的一個個大籠子,哆嗦著聲音道,“開了,籠子的門……開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還要立契嗎!拍賣師,拍賣師,人呢!”
沒有人,拍賣場上拍賣師已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身影,連同在觀眾席上,也無聲無息地空了兩個座位。
場上,瞬間混亂起來了。
那些原本看起來還倍是可憐弱小,無法反抗的精怪,卻是變成了一隻只無比兇猛的野獸,通紅的雙眼明顯已證實它們全然已失去了理智,只是殺氣騰騰地盯著眼前那些剛剛還試圖販賣它們的獵物。
陳叔何曾見識過如此場面,臉色早已變得刷白一片,僵硬著身體無法活動,只是死死地抱緊著理智已經喪失的姚瑤,即便是被姚瑤狠咬了一口,痛得哆嗦也不敢放手。
“大侄子啊,蘇大師,快想辦法啊,這是什麼情況,我們該怎麼做,精怪們怎麼忽然全瘋了,我們還能將它們全打暈成不成啊?”
“沒用,它們喪失的並不是理智,而是意識,你知道嗎,城隍爺為一方守護神,但與此同時,當城隍爺不再願意當這城隍爺了,它將會便成一個足以將一方盡數毀滅的存在。”
蘇如意輕喃著,卻並不是在回答陳叔,而是臉帶諷刺,諷刺著某些無論過多少年也依舊死性不改的人。
“白瑜,將八卦玄陣佈下起來吧,讓那些精怪們清醒一下,好不容易才修煉成形,若是觸犯了因果就不好了,百年的修為也就毀了。”
白瑜應聲,深深地看了蘇如意一眼,卻是什麼都多說,只是略帶生澀地佈下八卦玄陣。
畢竟白瑜玄門的經驗並不足,但幸好玄陣法器早已認他為主,八卦玄陣佈下的那刻雖有那麼幾分搖搖欲墜,但隨著龐大靈力的支撐,玄陣還是立起來了。
而在玄陣立起來後沒有多久,場上終是有了新變化,那些精怪們的神志似乎漸漸地回覆,變得清明起來了。
然而,這遠遠並不是結束,精怪們雖然沒有再失控發瘋,但它們此刻的神色看起來卻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就連能力最弱小的貓妖,在看向那些前幾分鐘前還一個個瘋狂叫賣的商人時,臉上也禁不住帶上好幾分的殺氣和怨恨。
連帶著被殃及的陳叔都不禁打了個哆嗦,不由得扯了扯姚瑤的手臂,結結巴巴地說著,“姚瑤啊,你不是那什麼什麼管理會的會長麼,能不能讓它們都冷靜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