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暹羅與緬甸是死敵,而後者是陳鳴決意滅亡的一個國家,短期內他不願意跟鄭信起了齷齪。
鄭信自從一統暹羅,復國成功之後,緬泰戰爭並沒有就此告一段落,而是繼續發展。這個期間鄭信雖然向寮國、柬埔寨等地屢次發兵,可說到底他的主要敵人還是緬甸。
後者已經沒有了清緬戰爭的重大壓力,渡過了三年前的低落期,勢頭恢復兇勐,鄭信能有多少精力把目光盯向河仙?
只要莫天賜能拉起一支軍隊,反擊河仙,陳漢再派人從中說合,莫天賜很大可能也能復國成功,然後再宣佈歸化中國那就是順理成章了。
“上國之恩,莫氏一門,感激涕零。”莫天賜是一個絕對的老狐狸,且別以為他出生在河仙就對漢學丁點不懂,事實上莫天賜本人博通經史,放到中國也能做一名士。
自從看了陳保廣遞給他的那封充滿了官方論調的信上他的名字寫成了莫天賜,他心理面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天使放心。不出一月,老夫不能拉出一支兵馬來。廣南國窮於西山起義,無力救援河仙,可鄭信奪取河仙,對之亦如鋒芒在背。”也就是莫天賜如果願意拉軍隊反攻河仙地區,廣南國絕對是舉雙手雙腳贊同的。
“如果天使願意前往順化【廣南國都】一行,老夫願意陪同。”這就是要牽線了。
陳保廣打了個哈哈,“本官此行只是為了見一見老大人,廣南王聽說已滿十八歲,朝中大權依舊操於權臣手中,此輩小兒,不見也罷。”
“據本官所知,鄭森已經派出使臣前往魯山覲見漢王。老大人如果跟順化有所聯絡,不妨先將此事告知於他們。”陳保廣把自己對莫天賜的稱唿從‘莫大人’換成了‘老大人’,很多意思都盡數的掩藏在其中了。
兩船的貨物,十萬塊銀元可能賣不到,七八萬塊銀元還是不成問題的。再加上那批槍炮,足夠莫天賜拉起一支隊伍了。這是陳漢對莫家的紅果果的示好。
相信這訊息是瞞不過外人的,鄭信如果有派密探在廣南,用不了多長時間也當知道,不管哪個時候外交部派人的特使有沒有去到曼谷,鄭信都該知道復漢軍的意思了。
整個中南半島,河仙估計是除了曼谷以外,漢化最明顯的地方。而且不同於曼谷華人的官方色彩高人一等,河仙的漢化是當地土著的漢化。
莫天賜對來自中國計程車人積極招攬。他在河仙“厚幣以招賢才,自清朝及諸海表俊秀之士,聞風來會焉,東南文教肇興自公始。”天賜得到這批士人的歸附後,多次進行學術大會,編修著作,讓他們一展所長。推行漢法,在學術禮制方面“製衣服冠帽,興學校”,幾十年下來當地土著多依照漢習俗生活。這種能力在陳鳴看來,比鄭信手下的曼谷華人,更具有意義。
雖然莫天賜的年齡真心大了些,可只要河仙歸附,只要莫天賜的身子骨還能繼續幹下去,陳鳴是要大用他的,而不是如阿布貝卡那樣,只做一個表面的幌子。
事情一點都不如陳保廣所料,當莫天賜派出自己手下僅存的一點人手接受了那兩艘貨船後,整個嘉定都為之一靜。同時莫天賜也迅速去了一封奏疏上表順化,他現在還是廣南國冊封的河仙總兵麼,也跟一顆炸彈一樣,讓整個順化震動。
現任的廣南王阮福淳已經十八歲了,六年前阮福闊病逝,大臣張福巒勾結太監褚德、掌英阮久通,篡改阮福闊的遺詔,擁立年紀十二歲的第十六子阮福淳嗣位。阮福淳以擁立有功,封之為國傅、掌戶部事管中、象奇兼艚務。其子張福嵊、張福嶽皆娶阮福闊之女,權傾一朝。
阮福淳年幼貪玩,張福巒縱之不管,甚至引導他四處遊玩。廣南國中政務皆歸張福巒管理。阮主朝中皆為張黨,親族門人分據各要職,貪贓枉法。國人皆恨張福巒,將他比作秦檜,稱之為“張秦檜”。
十八歲的人放到二十一世紀也是成年人了。可阮福淳依舊被張福巒當牌位一樣供在臺面上,他自己也不急著拿回權利。
陳鳴對他的評價就倆個字廢物。
所以莫天賜的奏疏與其說是給阮福淳的,還不如說是張福巒的。
後者拿到莫天賜的奏疏後,先是一愣,接著就全是欣喜。莫天賜才不會對安南人說自己要舉河仙歸化中國呢,而是自己以河仙港對陳漢南洋水師開放為條件,贏得了陳漢南洋水師的援助。現在嘉定港的這兩艘中國商船就是南洋水師對他的援助。
他要拉起一支隊伍,反攻河仙,請求廣南允許他在嘉定招兵買馬,也請求廣南適當的支援他一點點。
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