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土著對此還是十分敵視的,再加上於當地影響力巨大的荷蘭人的慫恿,不少馬來部落的土人划著小船穿過柔佛海峽過來燒殺搗亂。所以監工還是種植園的守備戰士,他們的地位是很高的。
現在整個新加坡的階層體系,就是從最高的自由人漢人到綠營俘虜,到建奴,再到最底層的土著俘虜。
只不過建奴與土著奴工之間待遇上的差距真的很小很小。
堂堂監工被一個低賤的奴隸毆打了,這口氣不撒出來,那監工們能願意嗎?
赫舍裡如柏他此刻卻不會想這個,現在的他就如同站在一個大火爐裡。如果有人讓他去陰涼的椰子樹下坐一會兒,再給他一個開啟了的椰子,他就願意把命都獻給他。但他現在人被綁著,脖子裡套著繩子,這讓他連頭都無法低下,只能直挺挺的被太陽煎烤著。
在這個種植園裡,任何一個人想要看到他都能夠看到,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們今天依舊休息。
作為奴隸,他們一年中只有五天的休息日,其中年假是三天。
如柏的手腕、腳踝、胳膊,還有腿,都火辣辣的疼痛,也開始腫了起來。因為麻繩被汗水浸溼之後,會自己縮緊的。
昨夜裡被如柏痛打了一頓的監工除了大早上抽瞭如柏兩棍外沒有再回來找他的麻煩,不管是什麼樣的原因,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總之,如柏仍舊頂著烈日站在原地痛苦呻吟。今天他從大早上被綁起來到現在還滴水未進,又飢又渴,加上長時間的暴曬,已經快要昏倒了。被曬成了一團糨煳的大腦裡,如柏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阿瑪、額娘,還有自己的妻兒。
他是赫舍裡姓的人啊,當年赫赫威名的索額圖的嫡系子孫,雖然索額圖倒了之後,赫舍裡一下子被才進了爛泥裡,否則如柏怎麼才會是一個小小的驍騎校呢。可是當年在北京再爛的日子,也比現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柏是在常州之戰時被俘的!
無數的念頭在他大腦中閃過,很多紛亂的念頭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總之,在這漫長的一天後,幸又不幸的如柏走著來到十字架前,躺著被送回了房間。
一個不大的房間,擺了四張高低床,人事不知的如柏被放在了窗戶下的一張床上,室友們一勺一勺的喂他水。作為奴隸,他們可沒有請醫生的權利。如柏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的命大不大了。
第二天中午,如柏醒了,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人,他試著坐起身子,根本辦不到。他彷彿就感覺不到自己的胳膊和腿的存在。如柏只能喝點米湯,在此之前他被室友餵了一碗魚湯,結果如柏一洩如注。到了第三天他依舊不能正常的走路,他嘗試著走動,卻像醉漢一樣蹣跚不穩,一個趔趄歪倒在地上。
然後這天的下午,如柏看到了一男一女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女人正是三天前被他救的伊氏。這不是一個多麼漂亮的女人,年紀也不小了,至少有三十歲。
如柏對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一雙兒女被帶走的時候的悲傷,那已經是半年前了。那時如柏也剛剛從港口勞改隊被調入種植園。伊氏是剛剛被送到新加坡的人!她丈夫死在了廣州,她隨著隊伍往廣西逃跑,但在桂林被俘了。
伊氏的大兒子大概有十歲,這種年齡的人在種植園的意義不大,這樣的小孩要進入培訓班,在裡頭學會了一技之長,年齡長到十五的時候才更好的實現自己的價值。
伊氏舉著雙手,哭天跪地的痛哭著,她乞求來人不要讓她跟兒子分開,她向那人發誓,只要不把她們母子三人分開,她一定會做個全天下最忠誠的奴隸。母親的痛苦是很有感染力的,伊氏的悲慟欲絕讓那人都有些唏噓,但是一點用都沒有,該怎麼帶走她兒子還是要帶走的。
甚至伊氏連痛苦的哭聲都不行,哀怨地嚎哭還沒幾聲,身邊的監工就怒氣衝衝地走過來,手裡高舉著鞭子,命令她馬上閉嘴,否則就要把她拉到場地中間,扒光衣服,很抽一頓,讓她嚐嚐鞭子的味道。伊氏畏縮了,但她的淚水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還有伊氏的女兒被帶走的時候,伊氏狠狠地甩開了攔著她的那個人,把女兒緊緊地抱在懷中,母子倆縮到了最裡面的屋子裡的牆角,伊氏用兇惡的眼睛注視著所有人,就像一瘋子。監工的喝斥她置之不理。女兒也像意識到了什麼,緊緊地縮在母親的懷裡,雙手環著母親的脖子,小腦袋緊貼在母親胸前。但這種掙扎有什麼用呢?那前來帶走女兒的人舉手製止了監工的動粗,用輕蔑到極點的笑容看著伊氏:“你如果想害了你的女兒,你就一直抱著她好了。”
“幹什麼事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