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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她像是承受不起他的拒絕,竟然撲倒在他身上,喑咽泣啼,連聲控訴他起來,“你夠狠心……我告訴你,會忘的人是你,不會是我……”

他抬手順著她檀木般的髮絲,雖然忍下了碰觸她的衝動,卻忍不住嗅聞從她雲鬢間散發出來的陣陣幽香。

現下的他,當真是心迷意亂極了,也渴望照她的意思任性而為,經過掙扎再掙扎後,耿毅總算將那股傻勁壓抑在心中,理出一些頭緒。

他執起她的手,強扮笑臉地逗著她問:“要不要跟我賭上這一次?看是誰先忘記誰?”

“賭?”她愁眉不展地反問他一句,“你的自由,還是我的青春?”

他無奈地喊了她的名字,“檀心,你這樣抵抗,只會讓我倆更難受。”

耶律檀心見他已不可能再為情所動後,無語地從他懷裡抽身,掩面疾走離去。

耿毅見她的蹤影徹底消失後,才一個踉艙、蹌地跌坐回原地。

他低下頭,抱著琴桿暗地飲泣,直至熱淚滿頰時,方才瞭解,自己不是獨自一人的。

他抬頭,揮去頰間的淚,見到義父耶律倍就佇立在眼前,默然不語地看著自己哭得一場糊塗。

他張口便要跟義父解釋,耶律倍抬手製止他,“我從山裡練完簫,迴轉到此,無意間聽到你和檀心的一番對談。”

“義父……”

“你很懂事,也成功地安撫住檀心,我感到很欣慰。”耶律倍只評了這一句,隨即轉口,笑著同義子提議道:“孩子,你拉琴,陪我再奏一闕曲吧!”

“遵命。”

當晚,耿毅與耶律檀心分別待在自己的寢室裡,前者仰望著天上的月沉思,後者則是丟了魂似的面對銅鏡,無意識地梳理長髮。

兩人的門幾乎在同時被不同的人敲了幾下。

戚總管對住在東廂的耿毅喚道:“耿公子,王爺要您走一趟藏書閣,他有一本寶書要給您瞧瞧。”

“我整裝後馬上趕到。”

閨房置在西廂的耶律檀心則是聽著門外丫鬟的叮嚀,“公主,奚夫人請你到她的房裡坐一下,陪她聊聊。”

“知道了,我頭髮一梳好,即刻去。”

片刻後,兩人握著燭臺,在寺院的迴廊臺階前撞上了。

依著幽光,耿毅仍看出耶律檀心紅腫的眼袋,他輕聲詢問:“這麼晚,還沒睡?”

“義母要我去陪她聊聊。”她照實答話,不再像以往刁難他。“你呢?”

“義父得到一本寶書,催我去藏書閣見識一番。”

簡短的互談幾句後,兩人行了禮,交身而錯,背對背地往赴將去之所。

約莫一個時辰的光景,奚夫人在貼身丫鬟的協助下,將睡得香甜的耶律檀心攙扶進“迎賓畫堂”裡。

她們將她的外衣卸去,只留一件薄羅衫兒裹著她嬌嫩的身軀,然後往鋪好的席被裡放。才剛打點好,耶律倍和戚總管也橫架著醉醺醺的耿毅,跨進“畫堂”裡來了。

一對主人兩個僕,大家各自張羅,沒人張口說上一句話,眼睛倒是你瞧我、我瞅你地見機行事著。

眾人將毫無意識的耿毅往耶律檀心那兒送作堆。

戚總管見了馬上質疑一句,“這驕郎全身衣衫整齊過了頭,要說他跟這女娃兒躺上一夜會有事,即使鬼信,我也不信!”

耶律倍夫婦聽了戚總管指出的破綻,覺得其所言不無道理,於是又將耿毅半撐起來,扒去他的外衣,確定他衣衫不整後,才滿意地將他挪近耶律檀心。

四人留下一盞長明燭臺,循序踏出畫堂。

“不會真有事吧!”奚夫人心疼地念著。

耶律倍以平常心看待這回事,掛著一抹會意的笑,“他們若能假戲真作的話,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但你如何應付李嗣源呢?”

“照實告訴他,我的義女、義子兩情相悅,我愛護他倆甚極,自然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了。”

“王爺是在自掘墳墓,漢人的倫理與我們的不同,你這樣做會落人口實的。”奚夫人憂心忡忡地看著夫君,“李嗣源已病得不輕,他若有一個萬一,接替他位子的人是否願意以禮待你,可難說了。”

耶律倍笑了笑,“即便是如此,時機到的時候,夫人肯不肯與我共赴黃泉?”

“這還需王爺多此一問嗎?”奚夫人深情款款地仰視耶律倍。

耶律倍見夫人滿口認真,忙道:“我開玩笑而已,你何需當真。時候不早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