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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聽這聲音,我僵了好一會兒。一年多,他一點訊息都沒有,現在打來算什麼?

“安然?能聽見嗎?”雜音消失了,陳天瑾在電話那頭說,“還在生我的氣?”

我嘴唇一開一合,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別生氣了。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安然,我想聽你的聲音。”

是我的手在顫抖,還是他的聲音在顫抖?

“安然,說句話吧……”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等待我的聲音,最後他放棄了,柔聲對我說道,“安然,我明天回去。你願意去機場接我嗎?”

“下午兩點半。我當你答應了。”

“你……你打錯了。”

我慌忙掛了電話,伏在桌邊喘息,心突突地跳。方才一直屏住呼吸,只聽清兩個詞——機場,兩點半。

我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覺沒睡好,中午匆匆吃完飯便早早出門了。

早上就不再打雷了,只是雨太大,機場里人特別少。我站在角落,接了兩通電話,一個是小白,一個是顧秦。接完電話在機場裡外繞了五六圈,不遠處的警衛大約注意我很久了。

最後我選擇站在外面。雨忽大忽小,握著傘的手太緊,直到疼了我才恍然察覺。不知陳天瑾會不會笑話我傻等了這麼久。憑他惡劣的性格,凌晨那時沒有打出讓我付費的國際長途我就謝天謝地了。

等到六點半,雨已經很小,我還固執地撐著傘。

時間一點點流逝,漸漸萌生出“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來。陳天瑾出現時,我真的就不會動了。好像全世界都不會動了,他的雙眼滿載柔和的光,漸行漸近。

他握住我的手,蹙了蹙眉:“很冷嗎?”

傘被拿走,身上多了件黑色的風衣。“你等了多久?顧秦沒有告訴你班機延期了?”

我搖頭,怔住,又點頭,最後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笑,替我裹好了衣服,緊緊擁入懷裡:“瘦了。”他臉側緊緊貼著我的,纏綿不斷的一通耳鬢廝磨,“想我沒有?”

想,想打人。

他抱著瑟瑟發抖的我,打了車直接回了他家。

燈一開,猶是兩年前我初來時那般清潔明亮。廚房燒得正歡暢的電水壺表明此人又請來了鐘點工。他出國歸來,輕裝簡從,只拎了一個旅行包。

旅行包剛一落地,我就渾身發軟倒了下去。他一摸我的臉,立馬縮回了手。我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轉眼躺在了沙發上。沒一會兒,一根冰涼的玻璃棒被塞進我嘴裡。又沒過多久,我被凌空抱起來,迅速送進了車裡。

車裡悶得很。他不敢開窗戶,也不敢開冷氣,額邊出了點汗,也不知是熱得還是急得,一言不發開著車,還不忘替我拉好衣服。

“忍耐一下,就快到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路燈打進車內,交錯的影子在他臉上飛快掠過。他恐怕沒帶駕駛證,憑這速度會不會被扣了車?

我看見他握著操縱桿的指關節有些發白,一時頭腦發熱,把手搭了上去。他立刻轉過來詢問地看著我,車隨之走起之字路線。

我好容易才虛弱地擠出聲來:“不去醫院。”

他慢慢把車停在路邊,反握住我的手,黯然道:“我以為你還在生氣。”

我抽出手,留他不尷不尬呆在原處。最後還是忍不住,勾著他的脖子靠進他懷裡哽咽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柔聲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回是回來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神不知鬼不覺從我身邊溜走。這人太沒安全感,引得人心跟著抽抽拉拉,要死不活。這究竟是他的興趣,還是有苦難言?

我撫摩著他白皙清瘦的臉頰,溫柔的眼角,想要就此據為己有,不想讓旁人發現那對鏡片後美麗眼神的秘密。就讓我自私一次,讓他屬於我一個人……

“瑾,待在我身邊。”

“好。”

“你給我一個承諾。”我就像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總想要大人給出明確的答覆,哪怕只是口頭的約定。

陳天瑾溫順得不可思議:“我承諾你一生。”

“那我也承諾一生。”我笑了。

眼前模糊不堪,我拇指摸到他下唇,貼上去,輕吻了起來。

彷彿幸福的花剛剛開放,初嚐到甜的滋味,便沉溺其中,繼而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那時的我怎會知道他的人生與我的人生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到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