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有一個帳篷。但是帳篷也不錯。高悅出發前怕地上硬,多帶了一個墊子,很舒服。支好帳篷,他們倆燒烤帶來的魚和菜。晚上早早鑽進雙人睡袋。
把帳篷門關上,世界彷彿就帳篷那麼小,一切外界都被薄薄的一層尼龍布隔開。高悅放開心神,放鬆地摟住路德,小聲問:“你猜我現在的身體裡在分泌什麼液體”?路德湊趣地親了一下:“口水”。高悅提示:“這個不是主要的”。路德繼續兜圈子:“尿”。高悅再提示:“我身上不光是髒臭的地方”。路德把高悅翻過來,從後面壓住,使勁拱,沒頭沒腦地說:“我喜歡”。高悅閉上眼睛,享受全身按摩,問:“今天你想在上面嗎?”。路德咬著牙說:“我說了我喜歡”。
早上鄰居露營車裡的小孩好奇地打量兩人。高悅笑著問路德:“我們聲音不會太大吧”?路德回答:“問你自己,我一直很安靜”。高悅不服氣:“下次我帶個錄音機”。
第二天他們開了很遠,間或停下來看風景。路上山河秀麗。時而野林茂密、時而石嶺嶙峋、時而寥廓江湖、時而居民小鎮。中午他們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鎮打尖。高悅不小心點了個肉龍,是個十厘米直徑、接近四分之一米長的肉柱。才上菜高悅就叫起來:“天哪,這麼大,象個肉山”。上菜的大媽是個瘦子,端著盤子看起來肉龍比她頭還大,笑道:“小夥子你慢慢吃,我們這裡的菜是全鎮有名的”。高悅心說:這個鎮子一共就兩家飯館,沒名氣才見鬼。嘴裡說:“太好了,我第一次吃有名的肉龍”。
他拿著刀叉挖呀挖,挖了半天才吃掉肉山一角,已經失去戰鬥力。路德點的是個烤三文魚,雖然不象高悅那麼大的誇張,但是吃完了也再無餘力。一下扔掉這麼多肉,超越了高悅的道德底線。上菜大媽笑眯眯地說:“不會浪費的,我家養了兩條大狗”。高悅轉憂為喜:“那好”,他把奶油往肉龍里加:“我把味道調好點,他們可以來個徹底的大餐”。
下午他們翻山越嶺,在盤山路上開了很遠,錯過了露營的地方,晚上住進一個城市郊區的汽車旅館。早先吃得實在太多,開車又不怎麼運動,索性直接去本地的G吧逛。
這個G吧比較簡陋,而且亂,但是音樂很好聽,吧檯招待是個漂亮男孩,看著很舒服。他們倆進門之前說好玩單身,分開活動,誰有本事找好玩伴算誰的。路德這樣的單身帥哥很快就吸引了兩三個人,其中一個長得不錯。不過路德審美觀和高悅不完全一樣,挑了高悅看起來相對平淡的一人,有說有笑地聊上了。
高悅單身坐著,身邊居然上來兩個UFO。他不願輸給路德,坐不住,跳下高凳遊獵。高悅沿著舞池轉了一圈,失望地沒有發現動心的。一個高瘦的小鬍子擺出了邀請的姿態,高悅假裝沒有覺察,自管滑開。
他回到座位上,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路德和他的新伴去跳舞了。他看路德淘汰的那個帥哥還在跟朋友晃悠,走過去搭喳:“嗨,這個座位有人嗎”?那些人看了一眼高悅,無所謂地回答:“不知道”。高悅硬著頭皮搭了幾句,受到冷遇,知道今天跟路德比輸定了,喪氣地到邊上的廂座坐下。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國內的G吧,一個人有時轉一晚上都遇不上合意的。那種孤單的滋味挺難受。
人總是在兩極間震盪。單身在繁華的場所受到冷落,哪怕一個說說話的伴都好;看到周圍妖豔的人群,對栓住自己的伴侶又會要求苛刻起來。高悅在那天,在那個酒吧單獨坐著,忽然有所感悟:兩個人相處,和單身有本質不同。單身的時候做事要以最大化自己的幸福感為指導。兩人交往,最高境界是你替我考慮、我替你考慮。當然這太理想了。現實的目標是兩人同時以最大化兩人幸福感之和為指導。如果能作到這點,就可以稱為非常默契。從這點考慮,把雙方的情感、幸福都考慮進來,很多事情的選擇一目瞭然。
高悅跑去上廁所,看鏡子裡的自己:灰頭土臉、髮型呆板、裝著平常,身上唯一一個裝飾是路德送的不值錢的銀項鍊,看上去很寒酸。他想:跟路德久了,對外表開始懶散,都成黃臉漢子了。他腦子裡想象:換個新潮髮型、來個黑色白邊的時尚背心、休閒襯衫,眼鏡再換成新潮的型號,應該是個棒小夥。
他從廁所出來,四下找路德,忽然看到他和新夥伴在一個角落裡親吻。高悅心情剛才才好點,一股醋意不可抑制地翻上來。他告誡自己:別太小心眼,說好的單身行動,路德逢場作戲而已。
路德很快過來,一屁股坐高悅邊上,興沖沖地問:“怎麼沒看到你和人玩”?高悅沒心情跟他逗,鬱悶地回答:“我只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