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銘從床上連滾帶爬地跑到地上,俯著身子蹲在臉盆旁狂吐的時候,秋素眼裡的淚水就已經湧了出來了。
他把剛被莫銘脫下去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又套在自己丑陋不堪的身體上。
秋素緊蜷著身子看著莫銘俯在那裡吐著,心卻如刀絞一樣地痛。
可當他看見莫銘一直在吐,如刀絞的痛又添了幾分心疼,他連忙從床上下去,走到莫銘的身邊,輕輕地捶俯著莫銘的背,強忍著自己的淚,小心地說:“好一點兒了嗎?我……我給你倒杯水!”
秋素說完轉身站起,揹著莫銘又流了幾滴眼淚,然後給莫銘倒了一碗清水,扶著莫銘喝進去,又看著她吐出來後,心疼地拿著手帕擦著莫銘嘴邊的汙物,扶著莫銘坐到了床上。
“秋素……,我……我不是……”
莫銘尷尬地看著秋素,可惜她還沒等說完,秋素就連忙打斷了她說:“我知道的,我知道,我去把盆裡的東西倒掉!”
秋素說完,端起了盆,逃也似的出了屋子。那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引得莫銘一陣的心酸。她的心裡暗暗決定,等秋素回來,她一定要忍住,她一定要好好疼疼秋素,秋素……秋素太可憐了!
一想到那衣服下面,那……那遍佈交錯著全是猙獰傷疤的清瘦身體時,莫銘的心裡難受得像是被什麼銳器捅了一下,連痛都是那麼地尖銳。
她可以對天發誓,她剛才的吐決不是厭惡而引起的噁心。她……她只是一時的承受不了。她的頭腦裡,雖然自小也適當地接觸過醜惡的世物,可像這樣的事,這樣的身體,她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真是不明白,這世間怎麼會有那麼狠心的人要在那麼清瘦柔弱的身體上留下那麼多不堪入目的傷痕啊!這樣想來,心裡就更加心疼起秋素來了。
秋素……秋素,她……她一定是被自己剛才的舉動嚇得傷心了吧!
剛才,秋素那哀憐的眼神看向她時,是……是那麼的傷心啊!
這樣想著就等了好久,也不見秋素進來。莫銘的心裡一陣空落落地痛,她忍不住地穿好鞋走下了床。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聽到門外傳來隱隱的哭泣聲。
莫銘連忙推開門,秋素正抱著雙膝坐在門旁邊,一雙眼睛早就哭得紅腫似桃了。
“秋素,你怎麼坐在地上了,快,快起來啊!”
莫銘連忙伸出手,去拉坐在地上的秋素,秋素嚇得閃躲了一下,哽咽地說:“別……別碰我,我髒!我不值得你疼,你讓你噁心了!”
這是秋素第一次做了違逆客人的事。他拼命地閃躲著莫銘伸過來的手。一雙紅腫似桃的眼睛,流露出驚恐的目光。
莫銘知道一定是自己剛才的舉動傷了他,他才會這樣的。莫銘看他嚇得那副樣子,竟不知如何做才好了。
秋素略帶責備的目光讓莫銘第一次有了愧疚的感覺。這種愧疚和每一次的都不一樣。這讓他的心裡有一種從沒有過痠疼。
“秋素,別……別這樣,我……我不會……不會了!你值得我疼,你不嫌你的,我沒有,我只是……我剛才只是心痛!”
莫銘不顧著秋素的躲閃,快速地拽住他的手,把他瘦弱的身體攬在自己懷裡,怕他再作掙扎躲閃,緊緊地不鬆開。
秋素在莫銘的懷裡痛哭著,他低低地哀求著莫銘說:“銘兒,不要……不要嫌棄我,求求你了,……”
“不會的,不會的!”
莫銘說著半抱著秋素,讓秋素斜倚在自己的懷裡,把他扶進了屋裡,扶坐在床上。
莫銘的手想要離開秋素,給他找塊手帕擦臉的時候,秋素嚇得連忙緊緊地抓住莫銘還未完全離開他身體的手。
“銘兒,銘兒,不要……不要離開我啊!”
莫銘看著他那雙全是淚的眼睛,心下更是難受。秋素的那種哭和青兒、嵐薰的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帶著絕望的哭泣。
“我找個帕子給你擦擦臉,都哭花了!”
莫銘勉強笑著安慰著這個半倚在自己懷裡的男人。
若在她的時空裡發生這樣的事,別人一定以為他們是間歇性神經有毛病呢!
一個瘦高的、已經二十七歲的男子竟然軟弱地偎在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懷裡哭。
這要是以前,莫銘也不會相信的。可……可事到身前,身在此情中了,莫銘就知道了,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嗯!”
聽莫銘這樣說,秋素心下才稍安,才不舍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