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裡隱隱可見燈火,透過破敗的窗戶散落出來,照的四周的桔槁有些猙獰,晏妙萏加快了腳步向亮光靠去,眼見廟門已在咫尺,腰身突然被人自身後攬住,驚得晏妙萏直覺的張口欲喊,在她出聲之前,一隻手生生的捂住了她的嘴,熟悉感頃刻襲來,晏妙萏頓時落了淚,伸手蓋住壓在唇上的手,身子不由自主的開始打起了顫。
身後的人靠在晏妙萏耳畔小聲說道:“是我,別出聲,跟我走。”
晏妙萏依舊抓著唇上的大手,連連點頭,不過擱在她唇上的手沒有馬上放開,帶著晏妙萏隱進附近的樹叢中之後才鬆了手。
“七表哥。”
晏妙萏並沒有細看來人的臉已經哭出了聲來,來人也正是初南,見晏妙萏哭了起來,他伸手自懷中摸出了一塊方巾遞給了晏妙萏,隨後沉著聲音問道:“出來的時候可被人發現了?”
晏妙萏連連搖頭道:“沒。我特別換了衣服,又趁著大家都睡下了才溜出來的,我就知道能在這裡找到七表哥,當真就找到了……”
不等晏妙萏將鼓足了勇氣說的那些心靈相通的感覺說給初南聽,初南已經搶先一步開口堵回了晏妙萏的話,“昨晚我宿在附近的村落中,夜半聽見犬吠,暗訪之後看見駕車的乃是晏府的人,想來晏亭到這來了。”
聽見初南的話,晏妙萏感覺心頭湧起了一層說不出的落寞,不過只要他站在眼前就好,晏妙萏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小聲的說了起來:“七表哥總是這麼的聰明,三哥是來了,他要帶我回去,說大王已經給我賜婚了,七表哥,別管那麼多是是非非了,你帶我走吧,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隱居下來,你看看,這些是當初爹和娘給我的首飾,足夠我們安逸的生活很久很久了。”
晏妙萏邊說邊將自己懷中的包裹獻寶似的送到了初南眼前,初南並不看她送過來的包裹,直接伸手搪開,見晏妙萏明顯變了臉色,這才微微露了笑臉,低聲道:“妙萏,你是女子,可以不為你娘報仇,可我不行,不報仇,將來我沒臉去見父王。”
晏妙萏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褪去,慌亂的倒退了幾步,瞪著眼看著初南,遲疑的開口:“七表哥,我沒替娘報仇,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娘那個時候說了,她不要我報仇,難道我真的錯了麼?”
初南搖頭道:“你沒錯,姑母不讓你報仇是因為知道你鬥不過晏亭。害怕你把命搭進去。”
晏妙萏咬著唇,沉默了片刻之後,又上前了兩步,與初南挨靠在一
起,大了膽子抓住初南的手,急聲道:“三哥也不是個壞人,娘既然要我好好的活著,那我就完成她的願望,娘也希望我們成親,至少,你給韓家留了後再說別的,七表哥,我們走吧,我不想嫁給別人,娘也不希望我聽從大王的安排隨便嫁了的,你帶我走,帶我走吧?”
初南悄悄的伸手將晏妙萏抓著他的手拿開,柔聲的說道:“妙萏,即便我現在想帶你走,我們也走不了,你以為只有晏亭一個人來的麼,她身邊還著別夕和姬殤,別夕當初是與武**的殺手。而姬殤以通曉天下之事著稱,有這二人在**我一個人脫身還有幾分可能,可帶著你,那是萬萬不可能離開這裡了,妙萏,若是那一天,別說將你帶走,我也要死在他們手裡的。”
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便是如今的初南,因為晏妙萏在意他,所以搬出自己的命,她自然不再痴纏著他帶她走,他對她本就無情,又不想這麼明白的告訴她,或許他對晏妙萏比對南姬要好上了許多,至少他給了晏妙萏做夢的機會。
晏妙萏的反應果真不出初南所料,身子又開始打著擺子,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該怎麼辦,七表哥,我能怎麼辦?”
初南看著晏妙萏痛苦的表情,臉上浮出一抹刻意的憐惜,伸手接過他方才遞給晏妙萏的方巾,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輕說道:“回去,順從了他們的安排,你有重孝在身,可以再拖一年,這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們幹出許多事了。”
晏妙萏眨著眼,黑密的婕毛上沾著晶瑩的淚,幽幽的問著:“一年的時間,你當真能帶我走麼?”
初南看著晏妙萏,她的態度太堅決,若是他不給出承諾,想來這個執意的小妮子不可能聽他的指派,思考了一陣,初南小聲的說道:“在你出嫁之前我會帶你走——如果那個時候,我還活著。”
這麼多年,晏妙萏盼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承諾,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以為再也沒辦法和初南在一起了,也漸漸的放緩了自己的思念,可是他又回頭來找她了,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晏府中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