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消沉道:“早發現了倒也好,至少大王現在侍賴著蒼雙,不能將他怎樣,總比天下定了之後再發現要來得穩妥一些。”
萱草雅斜著眼睛看著晏痕顫抖的手,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你是在自欺欺人麼,這個時候發現只能是麻煩,師兄既然與流雲在一起了,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而這個時候絕對不是師兄認為的好時機。”
晏痕靜默不語了,萱草雅掃了他一眼,恨聲道:“真是的,當初還一個老謀深算的謀臣呢,如今怎麼遇上自己的事情就亂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如本女俠冷靜。”
說罷不理會晏痕,徑直向院子裡毒去。
見萱草雅這樣的動作,曾勝乙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焦急道:“你幹什麼?”
萱草雅頭也不回的答道:“救那一對鴛鴦於水深火熱中。”
曾勝乙無奈搖頭道:“還當真得形影不離的看著你。”
“誰要你看著。”
晏痕本就心思不定,若然先前沒被發現,他還覺得這全是為了晏亭好,是他這麼多年虧欠了她的,如果將她的後半生幸福也葬送進去,實在是他的不該了,可如今他又覺得有愧當年的誓言,兩種情緒交纏著,哪裡還有當初冷靜睿智辯駁是非的能力,又有萱草雅在他耳邊不停的嘰嘰喳喳,終究是忍無可忍,厲聲咆哮道:“你們閉嘴。”
這一聲將萱草雅和曾勝乙震懾住了,也讓晏亭緊閉的門扉敞開了,幾雙眼同時向門口看去,還是萱草雅最先反應了過來,陪著笑臉上前道:“流雲,我聽說你這一兩天又要出征了,今天起早過來問問呢。”
萱草雅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晏亭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她看上去與往日沒什麼不同,素雅的長袍,整潔的髮髻,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 其實萱草雅更想問問晏亭可有被睿王“抓姦在床”,不過還是有些理智的,這樣的問題若然脫口,怕沒有麻煩也要滋生出來麻煩了,再看晏亭的狀態,似乎一切都好,遂放了心,在許多人眼中,蒼雙鶴是閒適的鶴,可在萱草雅看來,蒼雙鶴是老謀深算的狐狸,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人家抓去了呢!
就在萱草雅問完了出征的事情之後,睿王信步毒了出來,抱臂環胸,倚著晏亭身側的門板看著萱草雅,冷聲問道:“怎的,你也想去?”
雖然睿王的表情看上去那麼欠扁,可萱草雅與她身後的幾人卻是放了心,睿王沒有震怒的表情,且看上去還十分的平和,那就是並沒有撞上蒼雙鶴與晏亭怎樣,這個非常時期,只要晏亭不惹出麻煩來,睿王冷言冷語幾句又如何?
萱草雅笑,花枝亂顫的笑,掩住唇如小母雞打咯一般。
晏亭瞧著萱草雅這樣的表現,有些哭笑不得,聽萱草雅的笑便知道她心中想了些什麼,不過睿王卻是不知的,只是冷眼瞪著萱草雅,自言自語似的出聲道:“這真的是女人麼?”
若是換做從前,替草雅聽到這樣的話。管他是不是大央的王,定會出聲反駁回去的,如今卻是不同,先前有了那樣的擔心,現在擔心解除,心情大好,實在不介意睿王究竟是怎麼看待她的,在萱草雅心底,只要曾勝乙看她舒服就好,她是何等模樣,實在與旁人沒多大的干係。
看萱草雅笑也笑夠了,晏亭輕輕的咳了咳,沉聲吩咐道:“大王尚未用早膳,吩咐下去,備上宴。”
睿王站在晏亭身後,聽她這樣說,心情好像又舒服了些,並不理會晏府能做出何等上宴,只是一直靜默的看著晏亭的側影。
瞧著沒事了,萱草雅和曾勝乙還有隨後趕到的章化等人放心的下去了,晏痕卻是不走,躬身立在一邊,不確定的出聲道:“大王不及用早膳。匆匆趕來,定是有要事。可是西申又有別樣的情況?”
睿王尋了藉口前來,也只是想與晏亭單獨的接觸,如今晏痕立在這裡,睿王心頭十分不滿,可礙著晏痕身份特殊,又不能像對待普通臣子一樣的惡語相向,遂聳答了眼皮,不鹹不淡的應道:“寡人想與流雲單獨在這園子裡走走。”
靜了心,晏痕又豈會不懂睿王的心思,可他偏偏要耗在這裡,只是因為了解晏亭年歲尚輕,怕她沉不住氣,再惹惱了睿王,晏亭乃至整個晏府的前途怕就飄搖了,因此即便睿王話說得如此淺白了,晏痕依舊躬身垂頭立在這裡。
睿王臉色開始不好了起來,晏亭不必轉頭都能感覺到睿王漸生的怒氣,她也清楚晏痕的擔心,略一沉吟之後,對著晏痕輕笑了起來:“爹,大王近日為國事勞神費心,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今早風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