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深人靜,只有徹夜的寒氣透過玻璃窗浸潤而來,我們這對曾經一起聯手破底的兄弟,現在不得不走到拔槍相向的地步了。
“小燕,相信我們,都是為你著想,回頭吧!”我緩慢地挪動腳步,封住奔向樓梯的路徑。假如他要跳窗而逃的話,只要半秒鐘的耽擱,就足夠我舉槍瞄準的了。
他在那青銅武士身上做過的手腳相當詭異,因為這麼多年以來,手術刀、蕭可冷、蘇倫和我都沒有想到要用暴力破解它,更不會想到裡面竟然藏著一隻現代化鍵盤。小燕剛剛的電話又是打給誰的?難道他另有同黨?
“我要做大人物,像‘盜墓之王’楊天大俠那樣的天下英雄為之俯首的大人物,風,別干涉我的私事好不好?”他不耐煩起來。
我冷冷一笑,不再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只憑武力說話。
“風,我很懷念在埃及沙漠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你、蘇倫姐都是當代江湖上名聲遠播的高手,卻千里迢迢求助於我,那種被信任、被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他驀的身子一晃,撞向玻璃窗。
我的手槍唰的舉了起來,但扣動扳機的手指卻有一絲猶疑。高手過招,差之毫釐等於謬以千里,隨著玻璃“嘩啦”一聲粉碎墜地,他已經從窗戶裡消失了。
“小燕,別走!”我大喝一聲,追到窗前,緊隨著他翻身上了樓頂。
小燕的輕功進步很快,風一樣地向著別墅後面的山頂奔去。四角瞭望塔上的崗哨早就撤去了,雖然幾個巡夜的神槍會兄弟正向這邊趕過來,但要憑他們的能力追上小燕已經是絕不可能的事。
我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但並沒有將輕功發揮到極限,而是採取了不急不慢的尾隨跟蹤方式。從小燕剛剛打電話的動作上可以判定,他還有一個甚至幾個同伴,我要的是摸清情況後的一網打盡,而不是治標不治本的盲目攔截。
夜色裡的楓割寺如同一座高高在上的古堡,特別是突兀的亡靈之塔挺伸在茫茫夜色裡,隔得很遠,就給人以詭異莫測之感。
小燕奔去的方向就是通靈之井,那個可以乘坐潛艇直達海底世界的入口。假如他已經解開了海底的一切秘密,那個高大的腳手架、發出紅光的寶石還有巨大的穹頂建築,當然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吧?如果可以跟他好好溝通,揭開海底神墓的真相,最起碼知道大哥楊天去了哪裡。當然,在覬覦‘日神之怒’的各方勢力眼中,小燕立刻就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人物,畢竟大人物、孫龍等人對於那顆寶石的渴望不是一天兩天了。”
同時,我不能不想起大亨這個名字,他為關寶鈴趕到北海道,誰又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只要是與利益相關的大事,他都喜歡參與,從中獲取瞬間翻番的暴利。他是一個商人,商人的本質就是獲利,不斷地、更高地獲利。
就在楓割寺高高的圍牆之上,小燕驟然止步,回頭張望了一下,遠遠地揚起手:“風,你怎麼趕得這麼慢?快點,我帶你去海底神墓,那樣的宏偉世界缺了你這樣的高手點評印證,真是科學界的一大遺憾。”
他料定我不會開槍,才會有恃無恐地等我趕上來。
我有些無奈,假如他是窮兇極惡的敵人、是日本忍者或是幻像魔、獠牙魔的話,我會全力狙擊,毫不留情,但他是小燕,被“飛花三俠”全力維護的小弟,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才駭客。
近處黑魆魆的灌木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急促地移動,然後是槍械上的帶子在地上掛到了什麼,發出“刺啦”一聲。緊接著,鐳射瞄準器的紅點閃爍起來,至少有四柄衝鋒槍同時閃現,指向我的前胸。
我迅速地貼地一滾,不想開槍引起警方注意,再次騰空飛起時,雙腳連環踢出,腳尖踢中了兩人的下頜。有兩人在黑暗中低聲驚叫,是日本黑道上常用的暗語,可見這是一群覬覦寶石,企圖渾水摸魚的黑社會人馬。身體下落之際,我抓到了兩人頭頂亂髮,突然發力猛擰,兩個人就再也不出聲了。
夜風拂過灌木叢,百步之內已經沒有異常動靜,我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當楓割寺和“日神之怒”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相信不單是日本黑道,就連全球黑道都會不由自主地對此地加以注意。不談那顆寶石的玄秘價值,只論其在黃金首飾市場上的受歡迎度,就已經讓很多人甘心赴險,為此不遺餘力了。
小燕從圍牆上消失了,我再次追下去。
如果僅憑語言打動不了他,至少我要親眼看他進入潛艇,求證這一結果,然後再回去跟蘇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