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更復雜一些,還有“明升暗降”的手法,名義上級別提高了,實際上的權力和油水卻少了。當然,從積極的層面上講,一些人做官是出於事業上的追求。但即使這也不是孫悟空所真正關心的。做官對悟空來說,追求的主要是好玩和虛榮,他對於官職的看重,更多地是為了滿足心理上的征服欲,而不是看重官位能帶來的政治、經濟利益,或者由此帶來的建功立業的機會。
從這種意義上說,此時的悟空是在以兒童的心態參與成人的政治遊戲,以這樣的心態,其實是完全不應該參與到這種遊戲中來的。對於政治遊戲的目的與規則,他基本處於茫然無知的狀態。他自稱“齊天大聖”,就像街角的一家小商店掛上“宇宙貿易公司”的招牌,有自娛自樂的性質,而並不清楚“齊天大聖”到底意味著什麼。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對於名實嚴重不符的“齊天大聖”還做得很起勁。天上眾神也從心裡把他當小孩看,所以,太白金星說他“只知出言,不知大小”,要眾人不要與他計較。
在二次招安之前,悟空結拜了六個弟兄,都自稱“大聖”。此次招安,從客觀上也有對這七大聖進行分化瓦解的作用,不過,天庭似乎並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許旌陽的補救措施
太白金星的變通之策表面上兩全其美,實際上留下了大大的隱患。它最大的隱患在於,把孫悟空這麼一個不是善茬的角色引入天庭,既不給他事幹,又不給他像樣的待遇。好像是把他籠絡在天庭,可以收收他的邪心,實際上還是一點約束也沒有。其結果是,讓孫悟空整天在天上東遊西逛,產生以下幾個方面的不利結果:
(1)悟空在天界整天東遊西逛,結果天庭在他眼中逐漸沒有了神秘感。由於久居天宮之內,漸漸習以為常,他對天庭的感受也從震懾變為羨慕,從羨慕而試圖覬覦。悟空到現在為止的經歷是,透過鬧龍宮、闖地府而上天做了弼馬溫;透過不做弼馬溫,反出南天門而做了齊天大聖。這似乎是說,越鬧反而官做得越大,你能奈我何?按照這個邏輯發展下去是非常危險的。這個邏輯實際上也不成立。但天界沒有利用這一段時間,好好向孫悟空介紹一下天庭的實力和遊戲規則。
(2)悟空在天界東遊西蕩。一方面熟悉了天庭的地理形勢,另一方面,結交了一幫朋友,領會了天將的本事,知道了天庭的虛實。麻煩在於,猴王自以為知道了天庭的虛實,認為天庭眾仙沒什麼本事,而實際情況不一定如此,也就是說,在這個過程中,他對天庭實力產生了有利於自己的錯誤認知,低估了天庭的實力,最終導致他在這個錯誤認知的基礎上採取了行動。
(3)他在這一階段結交的一幫朋友,對於大鬧天宮是有幫助的。你看他:
閒時節會友遊宮,交朋結義。見三清稱個“老”字,逢四帝道個“陛下”。與那九曜星、五方將、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漢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第五回) 。 想看書來
不做弼馬溫就做齊天大聖(6)
他這齊天大聖的頭銜別的好處沒有,卻有利於交朋結友,而以弼馬溫的身份交結朋友則肯定沒有這麼方便了。別看名號是個空的東西,有些方面還是管點用的。這些朋友感情有多深還不好說,但起碼能先混個臉熟。既然當日曾以弟兄相待,他日在花果山下###猴王時,這九曜星、二十八宿等等眾神就不好意思太賣力了。
與做弼馬溫的時候相比,悟空還是學乖了。當他做弼馬溫之時,還只知道埋頭幹活;現在有了上次的經驗,知道了拉關係的重要性,所以他在天上抓緊時間,整天到處串門,把天庭各個地方、各個部門挨個串了個遍。
許旌陽看到這種情況的危險性,於是啟奏玉帝:“今有齊天大聖日日無事閒遊,結交天上眾星宿,不論高低,俱稱朋友。恐後閒中生事。不若與他一件事管,庶免別生事端。”許旌陽怕的不是大聖的閒遊,而是怕“閒中生事”。安排他一件事做,是為了分散他的精力,使他沒有時間閒遊,減小日後生事的可能性。於是玉帝就讓悟空去看管蟠桃園,找點事做。
但讓他做點什麼別的不好,偏偏讓他去看管蟠桃園?這不是讓貓去看小魚、讓黃鼠狼去管小雞嗎。出問題是正常的,不出問題才怪了。不過,誰讓玉帝當時“在蟠桃園右首起一座齊天大聖府”,把齊天大聖的府第就蓋在了蟠桃園旁邊呢。
看著這些桃樹,猴王的心裡還挺喜歡,自此以後,“三五日一次賞玩,也不交友,也不他遊”。真的不再東遊西逛。許旌陽的辦法似乎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