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立刻與董老闆道:“爹,這位孟掌櫃也是個爽快人,沒得硬要咱們難受的意思。人家話說的敞亮,沒想過比別人賺的更多,這就算是透底兒了。”
孟本是想結交好這些珠商,但也不能照實說出自家的地價來,只是這話也是很有誠意了。所謂不打算比別人賺的更多,就是說不會比往年養珠戶採珠戶的底價開的高。如此,大家對於如何出價也有了個底。
董老闆吧嗒吧嗒抽了了幾口旱菸,還是嘆了口氣道:“知道顧家的底價又算什麼?這些年珍珠的底價都不管用,大家一起競價,那價兒自然就往上冒。這投標倒是比公開拍賣強,沒得那樣見血厲害,但同樣是刀子割肉啊!”
他兒子倒是想得開一些:“總之不會比過去還壞,這不是眼見得珍珠就要多起來了麼。至於爹的擔憂,不若去找找幾位世伯,咱們互相對一對。到時候有您們這幾個大戶共進退,場面也就控制下來了。”
董老闆卻是搖頭:“生意場上的事兒就別說共進退的了,這時候大家都只看得到自家賺的更多,不會想到平攤。雖然聯合起來容易,最後真的事成卻難——又不是第一回了,最後總有人破了約定不是。”
他兒子也是嘆息:“就是這樣,咱們這些珠商才教那幫子珠戶拿住了這些年啊。說到底就是一個‘利’字,利字當頭,誰還能管得了大局,一下就目光短淺起來,只看得到自己跟前一畝三分地!”
不論這董家父子兩個如何議論,等到第二日傍晚,孟本依舊在太倉最大的酒樓開了這珍珠投標會。
這顧家的珍珠投標會和別家的投標會和別家的投標會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把新採出的珍珠按著大小、光澤、形狀等分成了三六九等。然後分成許多批,或者有一批內只有一個檔次,或者有一批內是幾個檔次搭著賣的。這也是為了利潤最大化,中間有前人總結出的道理,一時說不清。
孟本倒是在中間搭好的臺子上滿臉堆笑,他是主持這投標會的。之前與眾人十分親熱,說了一番感謝大家來捧場的話。雖然是場面話,底下的老闆們也算是舒服,畢竟馬屁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常常有,像孟本這樣級別的大掌櫃拍馬屁卻不常有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頭戲——無論是孟本的吹捧,還是各位桌上擺的珍饈美味,或者飯後上的頂級香茶。要知道這一套下來也要上千兩銀子,在別處也大錢,只是在這兒卻連個開胃小菜都不算了。
真正的重頭戲當然是珍珠上來——等到珍珠一批批上來,幾乎每一位老闆都會上前驗貨。大概是前幾回驗貨的時候大家還會互相交流幾句。
“怎麼樣,比那些採珠戶上來的貨好還是壞?”
“不好說,就是採珠戶上來的也有好有壞不是。不過人也說了,這樣出來的珍珠到底年月短,出不來那些頂級寶珠,至於一般的珠子倒是差別不大。我是仔仔細細看了,並沒有假話,不過是光澤上略有不及,大概是不如天生天養的柔和。只是這樣的分別算什麼,客人難得看出來。或者將來珍珠多了,能夠分出價格上下來,如今珍珠的行情,有價無市呢!”
等到後頭大家就再無聲息了,一個是忙著投出自家的標,另一個是驚歎於顧家珍珠的數量。大家都知道顧家已經出手了一大批給劉家,如今不過是剩下的,但只是這剩下就超出最大的採珠戶每年所出了。
也只能感嘆那些珠戶如臨大敵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這些又和在場的珠商無關了,他們如今只要抓緊有珍珠買的好日子買買買,然後今年賺上一筆就是了。至於別人的死活,哪裡關他們的事兒呢!
實際上等到投標會完了,凡是買到珍珠的,大家大都算得上是心滿意足。畢竟顧家珍珠再是不少,比起在場珠商所需,那又差得遠了。
但是無論中標與否的,都知道了,這一回的標開的都不算高——大家都知道哪怕珍珠幾年內價兒下不來,但是至少不再那樣供應窘迫了。因此哪怕是心裡沒得底的,也不至於開出去年那樣的高價。
於是曉得價兒無不心滿意足,哪怕是沒中標的——這一次沒中標,不意味著下一次也會不中,重要的是真的能比較便宜的拿到珍珠了。
和珠商的滿足一樣,孟本也十分滿足!算上劉家那邊珍珠所得,因為今年珍珠比去年珍珠多出一些,竟會有六十萬兩的進賬!算一算本錢才有多少,這就知道這賺頭有多大。這麼說吧,這些珠商的利潤拍馬也不急顧家!
這個訊息傳來,可是氣死了養珠戶採珠戶的那個聯盟。只因為一開始他們是想過在顧家買賣珍珠的廣州珠市上做文章的,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