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背後的東家誰也不怵。
也有人暗中嘀咕道:“這也忒不守規矩了!給咱們水師衙門的銀子竟然不入賬,直接就由著參將大人花掉了。要是人人都這樣做,貪腐起來根本不能監督!賬目豈不是亂了套?那我們這些算錢糧的還有什麼用。”
面對這樣的,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明明知道周世澤為什麼要這般,不過是為了自己利益說話。另一種是真糊塗,真不知道周世澤為什麼這樣做。實在說,真糊塗的只怕比揣著明白裝糊塗還要麻煩!壞事的是他們,不能說的也是他們,人家還自認為天下第一正直呢!
也有眼明心亮的,便回了這人道:“怎麼不可以,這可不是朝廷撥的銀子,只是泉州各界捐的罷了。按照人家的說法,由領頭的給水師採購東西,眾人都可監督,保證銀錢落到實處。這領頭的是誰,你不知道?正是咱們參將大人的夫人!左手倒右手,你說他能不能自己決定了。”
“東家,如今外頭都在議論這件事呢!都說周大人是上輩子積德,這輩子回報。娶了您,這輩子路好走得多,還能比別人在官場上少用心二十年!”劉文惠如今已經從瓊州回來了,與禎娘接著說糖業生意的時候就提到了這個。
這時候禎孃的肚子越發大了,之前都把糖業的事情交給顧周氏幫忙,這時候更加不會逞能了。她只是時刻關注這件事,等到以後也能快速上手而已。譬如今日,她又不用做什麼,只是旁聽著劉文惠和母親說就好。
劉文惠是個有些滑頭的,他一上來也不是先說糖業的事,而是提起了最近的新聞,暗中捧了禎娘一下。好在他這人知道分寸,這種事從不多做,也就是討好一下。況且他有真本事,於是這就和那些阿諛之輩不同了。
禎娘坐在椅子上,身體日漸沉重,連起身都不敢隨意。於是只是擺擺手,讓他正經些,然後道:“又拿這些事來說,說的多了我要生氣了,今歲少你年底的分紅,你信不信?還是快把正事說了。”
劉文惠立刻做出低頭的樣子,正襟危坐道:“首先先說瓊州那邊的事兒,土地進展的很順利。那邊其實就是荒地,若不是一年三熟的好地方,還不如在這邊開荒來的好,招人多難!”
還有其餘的工作,譬如說平整土地建立榨糖廠。作坊廠子建起來很快,並沒有什麼難的,在劉文惠從瓊州那邊過來的時候,已經至少做完了一半。倒是生地養熟這樣的事,因為送過去的破產農戶還只是第一批,只能說開了一個頭。
說到榨糖廠,如今榨糖的機器並沒有搬進去,甚至劉文惠都沒有見過,依舊是禎娘一口許諾的。這時候還沒看到影子,劉文惠也忍不住問道:“榨糖廠我走的時候已經有樣子了,如今只怕差不多完成,就是不知道東家說的機器從哪裡來。”
禎娘選定的機器從海外來,她當初打聽的很細,知道外國有自己的提煉技術與機器。兩邊進行對比能夠知道,大明與西夷的可以說是各有優勢。只能說大明的更加適合小作坊形式,單個成本並不高,有些家庭都可以負擔。
至於西夷的,大概是這些年來他們一直致力於開展甘蔗園,大量生產蔗糖,這都是大生產的做派。實際上也是這樣,這些西夷的國家裡,能夠做甘蔗園和榨糖廠生意的也只能是他們的顯赫人物。
禎娘並沒有要一直瞞著劉文惠的意思,只是之前不確定能不能弄到這些機器而已。如今看來是比較容易的——對於做機器的來說,賣給誰不是賣呢,賺的錢才是最實在的,他們哪裡管著機器是歐羅巴用還是亞美利加用,至於大明,那就更不管了。
甚至他們還考慮到一趟海運路費高昂,若是機器壞了大明這邊不會修那是多麼浪費,所以願意培養會修機器的工人。不過這也是因為大明本身就有榨糖的機器的關係,反正各有優勢,若是他們架子擺高了,禎娘大可以不買。
如今的形勢就是這樣,他們不賣機器根本沒得好處,因為大明有自己的機器,甚至開價過高也會因為這點而不能成立。所以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們只能做最討人喜歡的賣家,賣出更多的機器就是他們的理想了。
這一次禎娘就是透過泉州的西夷,這才向他們國內下了訂單,如果路上不出意外的話,搭載著機器的船在八月的時候到達大明。知道這件事的禎娘不再閉口不談,直接告知道:“機器從西夷那邊來,一起來的還有他們和咱們不同的提煉技術。說起來在這些格物百工上面,西夷和我們走的路子不一樣,有許多確實有獨到之處——等到八月的時候你就去接東西罷。”
聽到是新機器,劉文惠一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