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義打量著眼前不計其數的鱷魚,及上面那些人擺出來的陣勢,乍看之下似乎覺得有些不倫不類,這是因為:
按當時的習俗,官府祭祀官員應當穿特製的白紗中單、黑領黑邊的青羅衣祭服;而此時,他們所穿的是官服,況且還排兵佈陣,一副大決戰的樣子,說是誓師大會亦不為過了。
正納悶之際,譚平已讓人去找了一個他們原先認識的並在旁邊已逗留了近二個時辰的商人來詢問詳情。
那個商人走上頂樓,向他們講述了事情的大體經過:
自“船幫”和“黑龍幫”開展兩次水戰之後,由於江裡面的鮮血和屍體太多,上萬只黑龍潭附近的鱷魚活躍起來,紛紛外出覓食;不知是何緣故,位於上游的兩處聚居區的鱷魚竟然知道了訊息,大部分也都跑了過去爭食。
本來,那些屍體就不足讓下游的鱷魚吃飽,早已被吞了個一乾二淨;那些上游過去的,只能是餓肚子了,於是它們紛紛上岸,大肆偷食江邊百姓的家畜,甚至還出現了幾起傷人的事件,好在他們有著多年對付鱷魚的經驗,才沒有出現死人的現象,不過損失的豬牛羊馬無數,各村長堡長也都將此事逐級上報到了新上任的郡守。
這新任郡守姓餘名寒,據說原來的是因為轄區內失蹤了六百多青年男女一事但無所作為而被太后革職。
他到南郡接任尚不足一個月,一知此事,餘郡守十分重視,竟然丟下幾件轟動一時的兇殺命案,說什麼‘家畜為農事之根本,根本壞則農無所依,無所依則人心必亂’之類的話,認為農事無小事,要親自組織人員全力解決多年以來南江的鱷魚之患。
………【第九十章:以文解道】………
七天前的午時,餘郡守就令人在江邊搭好了那個木臺,擺上了那個案桌,並一直點著蠟燭和檀香,聽說,事先他還就著江面高聲讀了一篇名為《急招南江鱷魚赴“鱷溪”告示》的公文,讀完後他將公文燒成灰丟入江中;同時,便嚴令兩位官差在此地守候,待香燭燃盡即刻補上,不許斷絕,否則必將嚴懲不怠。
而且當時他還說了:七天之後,全南江的鱷魚就會全部集中到這裡,到時他又會親率南郡的文武官員再來,同時,當著鱷魚的面,誠心地向它們宣讀一篇祭文,勸其離開南江,到南海去安家,以免禍害百姓云云。
當時,大家過後只是以為郡守大人只是閒著沒事跟老百姓們開個玩笑;或者有的人認為此人讀書太多,壞了腦袋,是一個十足的腐儒;甚至有的乾脆認為他的jīng神已失常,才做出這一類有悖常理的事情。
所以,附近的村長、堡長等下層官吏和百姓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看這個“草包”郡守怎麼出醜之後又如何收場。
而那兩個官差雖然也是不信,但無奈是大人的命令,只能在那裡老老實實的就像傻瓜一般地不斷燒香點燭。
誰知,就在餘郡守走之後不到一盞茶功夫,奇蹟發生了。
那時,正在木臺上的眾人聞到燃燒著的香燭突然散發出一種奇怪地氣味,似香非香。
同時,木臺上空肉眼可見,從四周飄來一陣陣青sè的霧氣;接著,它們到了空中竟然形成一朵三四丈寬的青sè雲霧;隨即,雲霧向四周不斷地擴大,轉眼間化為一里方圓;最後,青sè雲霧越來越濃,化為一陣細雨,灑落到江中。
不大一會兒,“鱷溪”中原先流散在四面八方的鱷魚就在二隻大鱷的帶領下,聚集到木臺的前面;隨後的六天,就連下游的兩處,也在六隻鱷王的率領下也到了這裡。
另外,還有一件讓人驚奇的現象,那就是目下南郡三四月份的天氣屬於梅雨季節,按往常的經驗看可以說沒有一天沒有一刻不颳風、不下雨的,但自從太守搭了木臺,點上香燭之後,都是風和rì麗,碧空如洗,一連七天均是如此反常。
那個商人最後還說:再過不到半個時辰,就是餘郡守正式向鱷魚們宣讀《祭鱷魚文》,力勸其離開的時候了,現在岸邊的一萬多百姓都在焦急地等著神蹟地發生。
柳義和譚平聽後,又是瞠目結舌起來,比剛才到“鱷溪”時所見到的奇觀還驚異萬分。
沒有想到,身邊一直在聽著商人陳述餘郡守種種令人不可思議地事蹟,方鴻志居然故作高深地哈哈一笑,說道:
“你們覺得這些事情萬分地神奇?也難怪,因為你們從來沒有見識過儒家中禮門這一派中真正地高手的手段。”
“儒家‘禮、樂、shè、御、書、數’六門中,禮居首位,所謂‘不學禮無以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