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一聽見趙子龍的呼喊，低頭望了過來，一雙血色的眼眸之中，似是流露出一絲迷惘與疑惑之色，但很快，這些迷惘與疑惑之色就被無情取代，冷漠與默然，甚至是無情，成為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殺意迸射，唐十一的身軀從虛空中怒衝而下，狂暴的血氣力量凝聚成一片血雲，鋪天蓋地般向趙子龍席捲而來。

趙子龍心頭一凜，地面猛然一沉，來自大地的反饋之力全部灌注於他體內，只見他沖天而起，一拳向唐十一迎了上去。

“轟隆隆！！！”

巨響聲中，天地震盪，沙石飛走，狂暴的力量元氣瘋狂肆虐虛空，大片山林被夷為平地。

趙子龍再次鮮血狂噴，被狂暴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唐十一也不好受，身軀被反衝向高空，只是他的傷勢復原速度簡直達到了變態程度，瞬間又血氣充盈，達到了全盛狀態，似乎趙子龍帶給他的衝擊與傷害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血族的力量，已被唐十一完全融合與吸收，與此同時，血族強大的復原能力也被他發揮到了極限，他已成為真正的血族，擁有了最強血族的力量與特徵。

過往的歲月中，唐十一迷失了人類的本性，就連血族的本性也喪失了，完全成為一具強大的行屍走肉，可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已經將血族精魄的力量完全吸收，所以他開始重新生長靈智。

即便是猛獸飛禽，在吸納了天地靈氣，修行漫長的歲月之後，依然可以生長出靈智，更何況唐十一本就是靈長類生物，更得到了血族精魄的加持，所以在一千多年來，他已經開始重新凝聚智力。

想通了這一點，趙子龍又驚又喜，只是現在唐十一的表現與反應，卻讓他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這廝已經徹底忘記了他自己，徹底丟失了屬於唐十一的那部分記憶與人性。

如果讓他就這麼繼續成長下去，當他丟失了屬於唐十一的一切之後，他還是唐十一嗎，他還是人類嗎？

這一刻，趙子龍揪心無比，這種感覺，簡直與他當初第一次看見慕容與蔡伶之二人的屍體時一樣，那種永遠失去眼前人的感覺對他來說，衝擊與打擊實在是太大！

“唐隕，你別傷害他，別傷害他！”

突然，一道女子的呼叫聲從一旁傳來，只見一名身穿紫色長裙，宛如仙子的女人出現在一旁虛空，正是司徒明月。

當年唐十一迷失了本性，丟失了人性，可司徒明月早已是他的妻子，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忠貞思想，司徒明月這些年來一直沒有離開過唐十一。

說來也奇怪，在漫長的歲月中，就連趙子龍都很難接近唐十一，可司徒明月出現在唐十一左右，他卻並不排斥。

此刻，司徒明月的聲音傳來，唐十一看了趙子龍一眼，眼中的冷漠與殺意竟收斂了不少，然後像是當趙子龍不存在一樣，繼續抬頭望天，不斷衝著蒼穹怒吼，然後揮舞雙手，撕裂虛空中的一片片力量規則。

“他是想出去了。”司徒明月望著趙子龍，美豔絕倫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無奈，向趙子龍說道。

“他討厭這裡的力量規則壓迫與約束著他，他想要絕對的自由。因為他已經將血族精魄的力量完美的吸收與融合，他已是當世少有的強者，所以他不甘被壓迫。”

司徒明月的眼神非常複雜，唐十一能有現在的成就，她很欣慰很開心，可是現在的唐十一忘記了一切，甚至連她都不記得了，卻是她心中最大的苦，只是這些苦楚，她根本就無法向外人訴說。

“他現在似乎擁有了一定的靈智，這樣下去，他……他會徹底忘記過去，變成另一個人。”趙子龍沉聲說道。

司徒明月眼中閃過一抹悽苦，但臉上卻洋溢位一抹燦爛的笑容，望著虛空中不斷破壞煉獄世界規則的那道身影：“只要他不討厭我，只要他對我還有親切感，他就沒有忘記我。我不想他再這樣迷糊的過日子，或許擁有新的靈智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趙子龍沉默了，司徒明月也沉默了下來。

或許，這樣發展下去才是唐十一最終的命運歸宿吧。

從當初被若亞的血毒所傷開始，唐十一就註定了成為血族，一直以來趙子龍都找辦法壓制唐十一體內的血毒，唐十一自己也非常努力，與血毒抗衡著，可是那次道池的出現，徹底激發了他的血族力量，也從此讓他迷失了人類最後的本性。

這，或許就是唐十一的命運。

“他會忘記我們，會忘記他自己曾經是一個怎樣的人。他融合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