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最近修行的可好?”
“回師叔的話,瑾辰天生愚笨,雖略顯吃力,幸而還未落下太多。”
“那就好,別懈怠啊。”
“是。師叔這是要去哪?”
“你師父那兒啊!對了,方才你師父不是喚你去,幹嘛了?”
瑾辰便越發垂首,低聲道:“恐怕師叔這次要白跑一趟了。”
“怎麼說?”
“師父有些不好,瑾辰是回來取藥的,恐怕師父沒精神見人呢。”
那碎嘴的聞言便單手托腮,顯得很擔心。而略一猶豫,他便側臉瞧我,問道:“你膽子大不大?”
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我仍舊還是點了點頭。他就明顯鬆了口氣,道:“那好,隨我來。”
言罷竟抬步就走,我本有一肚子話想問,可他走得飛快,卻不給我問話機會。而緊趕慢趕的,我與他便走過大半個山頭,在天邊已現彩霞時,方到達一處山洞之外。
他止步,又回首瞧我,不放心地再度問一句:“真的不怕?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我心道不過是見你師兄,又不是豺狼虎豹。更何況我難不成白活了幾百年?什麼樣稀奇古怪的妖魔沒見過,難不成會被一個知觀嚇掉魂?!
就不耐煩道:“到底見不見?不見便算了,又不是去見九天神帝,至於這般一而再的問麼!”
“好,那就跟緊了,別掉隊。”
碎嘴的一彎腰入了洞,我探頭瞧,卻見內裡漆黑一團,暗道聲難不成您師兄是個耗子精?否則誰願意選這樣的地界做自己的修行之所!
雖有些不情願,奈何自己已誇下海口,便只好也彎腰躬身,隨著他往內行。而行著行著就發現,我們居然在走了一長段直線以後,便開始一路向下。
這是種極不舒服的行路方式。幸而我至今粒米未進,否則定要將飯嘔出來。而行了良久,我們便又自一路向下轉回直線向前。又行了大概一炷香功夫,方隱隱聽得洞深處,似有粗重喘息聲。
是頭牛吧?這喘氣音,哪像個病人!
☆、凡人修仙
聽那喘息音本以為就算不是頭牛;至少也是個粗壯男子,誰知一見之下;差點沒驚掉下巴;卻見眼前橫亙個巨大棺材;棺材蓋子上,正躺著個面色蒼白的虛弱美人。
是個男子,絕絕對對的美男子。
是個病人,隨時隨地都會停止呼吸的病入膏亡之人。
是位道長;一身仙風道骨的美道長。
是紅塵入世人一枚;一雙狹長鳳目一瞥一轉間,流轉風情無數。
那吹笛的本萬分碎嘴;可乍一見這位病美人,居然罕見的只是躬身垂首,說一句:“師兄。”便再無第二句話。
我張大了嘴巴,很想去託下巴。眼定定地瞧著美人,再偷偷瞥一眼一臉緊張之色、恭敬垂首的襄子,只覺三觀崩塌。
真真是出乎我意料了。自打聽碎嘴的說起他師兄,我第一印象便覺應是個垂垂老矣的白鬍子老頭,後來又聽碎嘴說出他名號,卻是什麼黑袍老祖,當下心中就覺這名號邪性得很,想著說不準是個著一身黑袍子、蒙著臉面的怪物;再隨碎嘴的入這玄空洞,聽得老祖大人的如牛般喘息音,我更是暗自揣測,說不準人家師兄就是個健碩的老牛修成人形,經歷千年萬載,於是佔據了一方地界,自封個名號呢。
雖對他有無數猜想,卻萬萬不能將眼前這位病懨懨的美人與那邪性名號連在一起!更不能將碎嘴的居然罕見的不碎嘴了,與這美人的淫/威聯絡到一起。咳咳,不是淫/威,應是威嚴?哎,總之我就是不願相信,病美人能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我雜七雜八想著的當口,卻見病美人微微挑眼角,瞥我一眼並張了張口,可將張口就是一陣急喘,而急喘音果然與方才聽到的一般;如牛般有力的音,越發令我覺得顛覆。
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只是很難將眼前人與喘息音聯絡到一起。就似你正等著看一折子好戲,而鑼鼓敲響好一陣子,渾厚唱腔也已亮了幾嗓子,你以為必將上來個絡腮鬍子能打的,卻不想嫋嫋婷婷走出個蓮步輕移的小娘子。
不瞬間出戲才怪呢!
“師兄問你話呢!”
正胡思亂想,卻聽得碎嘴悄聲說話,那音壓低極低,竟還夾雜著幾分敬畏。我傻兮兮瞧他,他便拿胳膊肘杵杵我,再度低聲重複一遍:“師兄問你話呢!”
“呃?!”
我忙將目光投向那位病美人,就發現美人一頭濃紫長髮鋪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