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已漸漸不是以一個看戲的身份,看戲的人最忌諱的莫過於入了戲。而此刻,我竟也有些焦慮,卻道不清是為何,或是前線戰事,或是牽連其中的一些私事?
這一整天,朱瞻基都未回宮。但從四處走動的太監宮女那也知曉了大概,遠征軍的戰報確是今日凌晨傳入宮中,戰報簡潔明瞭全軍覆沒!皇上聽聞,直愣愣地跌坐在龍椅上,半晌才發出又憤又悲的嘆聲:“邱福無能!邱福無能啊!”
今日早朝時,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改平日爭相讕言,都緘默了起來。皇上也是沉默了半日,瞧了堂下也無一人出來說話,臉色自然不好看。朝堂上的人此刻也是進也不對,退也不妙,畢竟這樣的大事,不是出來一個人說些圓場總結的大話便能了事,且不說此次遠征敗地徹底,如今打了勝仗的韃靼軍隊愈發得意地虎視眈眈瞧著這應天府的皇上,不知大明朝下一步將有什麼行動策略。
皇上心底也是看得清楚,大發雷霆亦無濟於事,或是悔恨交結也挽回不了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結局。終於,在一片靜默中拋下了一句話:“朕要親征!”這擲地有聲的話落在朝堂上,這文武百官終於不得再緘默不語,有贊同的說皇上英明神武,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皇天庇佑,定當剿平賊子;以振國威。,反對地又說皇上聖上乃萬金之軀 其可親往。皇上瞪了眼睛,直問道:“堂上還有何人可以統帥大軍?”這話又將大臣們問得啞口無言。當年與皇上一起靖難戰役中出生入死的名將,此時都已是一捧黃土。無論如何,皇上卻是鐵了心要親征,一揮袖將百官的話都擋了回去,而親征諸事也開始準備。
於是無論是朝中六部,內閣,後宮都為皇上親征一事各司其職地做準備。
長江以北可以調動的兵力都向北方聚集,不出數月,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到達集結地。
此次出征,皇上命了朱瞻基也隨行。所以出征前,景陽宮裡也忙成一片。隨軍遠征當然不可攜了宮女太監一干人等,實在有些煞風景,若是馳騁沙場,遊走於刀光劍影中,身後卻跟了一群宮女,實在是很銼士兵的鬥志!我正胡思亂想中,卻見朱瞻基已站在我眼前盯了我半晌。
我忙眨了眨眼,恍惚過來朝他問道:“殿下何時進來的?”
他卻瞧了我鋪在桌上的墨紙。我忙解釋道:“這是彩煙列得內服外敷的藥名,給殿下隨身攜帶,行軍在外時難免需要。一會便交了司藥局去備齊!”
他點了點頭,又笑著說道:“有寺玉一同,果然省了很多心力!”
我聽得一愣,驚訝的神色直接露了臉上:“殿下是說,我也要去?”
“當然,已得了皇爺爺的話,你此番也與我同去!”
我不禁嘴張成O字型,此事絕非我預料之內,一面作垂死的掙扎:“殿下,這樣不好吧?”
他微微皺了眉頭,問道:“怎麼了?”
“這行軍打仗的,帶了宮女是不是有些”我腦子裡快速運轉,才冒出一個詞“有些影響士氣吧!”
朱瞻基聽了,卻舒展了眉頭,笑了笑說:“我已想好了,寺玉你就著男裝打扮,也可少了許多不便!”
我聽得才死了心,這“後事”都與我料理好了,此番不得不去了!
再瞧上紙上列得滿滿的藥名,心裡卻想,得拿雙份的了!之前有些猶豫,隨後想想,皇上一親征,他也必定要在暗處隨行,總比日日呆在宮裡得好,也許能見上一面。這樣想來,竟又有些期盼了。
出征的日子愈發地近了,彩煙替我收拾了必備的什物,我被晾了一旁,瞧她折折又疊疊地裹了起來。
“衣服不用帶那麼多,時刻走動著穿得多了實在是便扭!”
她卻笑了笑:“入了秋,北方夜裡涼,多帶些總是好的!”
我只好笑了,憑她去料理。只是瞧了她細緻的模樣,竟讓我想起了母親,臨行前替我收拾行禮時也是這樣,留了個背影予我。不禁鼻子有些酸了,忙轉了身要出去。
走出屋子,卻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越發無趣踱到外頭去。走到殿前處,卻與奕肅撞了頭。我又驚又喜道;“你怎麼來了?”話說有好些日子不見他了,前些時候因為邱福一事,奕肅雖日日入宮,卻是去乾清宮或御書房裡。我也只呆了景陽宮不出一步,自是沒有見著。
“父皇把瞻基交給我了!”奕肅回答道,“這次遠征,聽說你也要隨同?”
我點了點頭,心下有些慶幸,隨奕肅一道卻是再好不過的事。
他,又問道:“寺玉,你可會騎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