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書房很大,裡面書簡很多,擺放的方式都是姜宓熟悉的樣子。
崔子軒住的寢房也很高雅,裡面幃幔飄飛,柱子漆成了黑色,顯得格外寬曠幽靜。
這院子太大了,不但有兩個這麼大的花園,花園裡面還有一個大的湖泊。
因這地方處處都有著崔子軒的印跡,姜宓看到一塊光滑的石頭,都能想象昔日崔子軒在這裡坐下看書的身影,她是流連忘返。
也不知轉了多久,姜宓轉到了練武場。,
咦?這練武場裡怎麼還有一個這麼大的浴殿?
這時,姜宓也逛累了,現在天氣悶熱,她都出了一身悶汗。那些崔氏的僕人自她交待不許跟著後,也真的一個都沒有跟著。當然,姜宓知道,這是因為那些僕人心裡並不能接受她,樂意對她冷淡。不過這種冷淡對現在的姜宓來說,是難得的清淨罷了。
姜宓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那浴殿那一池的清水,她伸出頭朝外面瞅了瞅,發現沒人後,便小心的關緊房門,脫了衣裳跳了下去。
雖然現在天氣炎熱,可這水也太涼了,姜宓才泡了一會便躥了出來。她擦乾頭髮重新穿回自己的衣裳,便打著呵欠出了浴殿。
實在太累了,不如就在這寢殿裡睡一覺吧。
唔,這床榻上滿滿都是崔子軒的氣味,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當下,姜宓在那大榻上翻了幾個滾,抱著玉枕笑眯眯地睡著了。
……
姜宓是在一陣低語聲中驚醒的。
睜開眼,見到外面依然日光灼熱,姜宓暗暗鬆了一口氣。
姜宓跳下床榻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崔子軒的聲音,“準備一下!”
“是!”
真是崔子軒!她的崔郎回來了!
熱戀中的人,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姜宓這足有近十天沒有見到崔子軒,早就相思入骨。現在聽到他的聲音,簡直連骨頭也酥了。
激動之下,姜宓赤著足跳下床榻,正準備跑出去,她眼珠子一轉,便放輕手腳,悄悄地開啟了房門。
姜宓剛剛順聲摸到練武場旁,便看到崔子軒站在那白玉為基的練武場中,他脫下衣裳,露出了只著褻褲的倒三角身材。
這是姜宓第一次看到男人裸著半身,而且還是她心愛的男人。
一時之間,姜宓羞得滿面通紅,她連忙朝著陰暗處一躲。
練武場並不大,裡面擺了一些兵器和草人什麼的,崔子軒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側對著姜宓的身形透著一種她從來沒有見過兇厲!
就在這時,幾個壯漢走了進來,他們每人提著一隻不大的木桶。
崔子軒慢慢抽出佩劍,冷著聲音說道:“來吧!”
幾乎是他的聲音一落,一個壯漢便把那木桶裡的東西朝著崔子軒一灑!
天啊!那是血!那是整整一桶的血!
一桶鮮血傾倒而來,轉眼便淋了崔子軒一頭一身。崔子軒一動不動,他任由那鮮血順著他的頭髮流下臉頰,再流到精壯的胸膛上。
他慢慢舉起長劍,“卟”的一聲那劍砍下了一個草人的頭顱,接著又是一劍,再又一劍!
崔子軒的動作越來越快,氣勢也越來越凌厲。
劍光飛舞中,崔子軒的陰冷的喝聲再度響起,“再來!”
“卟——”一桶鮮血淋了過來!
又過了一會,崔子軒的喝聲再起,“來!”
“卟”的一聲,再一桶鮮血淋了過來!
崔子軒在武力上並沒有多強悍。練了一會,崔子軒的體力明顯不支。只見他撲的一聲單手撐劍跪倒在地。
崔子軒這一跪,四周眾僕想也不想便跟著跪了下去。
被鮮血灑滿了的白玉場中,崔子軒單膝跪在那裡,一縷縷鮮血順著他的頭髮流下下巴,再流到地面上。
早在那大漢用鮮血淋向崔子軒時,姜宓便被驚得縮到了一角。此刻,她怔怔地看著跪在那裡的崔子軒,直覺得他渾身上下都充滿著一種無以言喻的悲傷和痛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低著頭一動不動的崔子軒開口了,他沉啞著嗓子徐徐問道:“陳九,這是第幾個了?”
那第一個向崔子軒傾灑鮮血的壯漢以頭點地,回道:“第五個了。”
崔子軒跪地那裡的身影宛如鮮血染紅的雕像,他一動不動著,只是沙啞的聲音中似乎帶上了哽咽,“是今年第五個!如今我博陵崔氏的年輕子弟,僅剩二十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