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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完全可以理解的是,她對於他所吐露的關於試驗和工程,關於他對石油公司的憂慮,或者他對線狀無煙炸藥訴訟的厭惡,根本無法領悟;但是人們可以想象到,他對他們一起看過的戲劇經常作出的那些有趣的評論,或者對他建議閱讀的那些適宜的輕鬆讀物,可能曾使她感到興趣。但是,她那些相當簡短的回信,是沒有文化和難以領悟的,信中所吐露的一些別的細節,也都是潦草寫成的。這些信很少回答他的問題,但卻充滿著貪心的新的願望,談論最新式的時裝,以及要求增加津貼費。這些要求加在一起,以各種貨幣來說,常常都是四位數字,還需要為她買法國的長上衣和匈牙利酒,此外,還越來越經常地夾雜著她在維也納的家庭裡的其它成員寄來的討好的乞求信。

他一年又一年地縱容著她的任性和行為。他為她招聘了一個法國女伴,並且讓她參加他的社交活動,甚至在他的哥哥們訪問巴黎的時候,還將她介紹給他們。儘管他沒有問出口,但顯然是想聽聽他們的意見。這裡僅從不同方面舉出幾個人來。例如保羅·巴布、利德伯克和維克托·雨果,當他們在諾貝爾家裡見到她時,都對她表示同情。但他的哥哥路德維格,由於在很多方面比阿爾弗裡德和其他人,有著更加嚴格的觀點,則強調自己的弟弟同這個女孩子的關係不相配,並且督促他斷絕這種關係。

雖然這一定會傷害自己的感情,但是,諾貝爾在一八七八年至一八八一期間,曾經一再以堅決但卻令人感動的慈祥態度,勸她離開他,不要為“老壞脾氣”過於擔憂,並且去找一個年輕人。“……請設法從一個樸實正派的男人那裡,取得真誠、持久和深厚的愛情,並同他建立一種純實的真正結合的家庭關係,這種家庭關係,與那種不正當的關係毫不相干。他的病(一種初期貧血症),可能更多地是由於一種空虛的感情,以及心中的渴望沒有得到滿足而引起的,這在你身上,則以多病的形式表現出來……”

從一八八三年至一八九三年這十年期間,也就是從他五十歲到六十歲,在阿爾弗裡德·諾貝爾的生活中,是一個極痛苦的時期。形勢迫使他違背自己的意志,去進行一些沒完沒了和多種多樣的活動。各種發明,建立工廠,大型托拉斯,令人操心的發明專利權官司和經常的旅行,所有這些都使他疲憊不堪和損害他的健康。顯而易見,其結果就是他已經經受不起另外的嚴重煩惱。他在給索菲的信裡寫道:“當我被迫充當一個長大成人的孩子的媽媽子,以及成為我所有熟人的笑柄時,我的整個生活都轉向苦惱之中。”

他打消了一切想帶她到斯德哥爾摩去見他的媽媽和親屬的念頭。他的哥哥路德維格在一八八八年的死亡和他媽媽在一八八九年的去世,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感到孤獨和沒有根底。那個本來應該成為他在寂寞中渴望的親密伴侶的女人,相反地卻由於愚蠢和難以悛改的揮霍淫逸,從而變成一個消磨精力和費用高昂的障礙物。儘管這一切他還是很喜歡她,並且慷慨地支援她;但在他移居聖雷莫之後,他很少到伊什爾去看望她。她出沒於對他來說是完全生疏的放蕩淫亂的圈子裡,而且不管走到哪裡,總要以他的名義欠下大筆的債款。他在信件中,總是用長輩的態度來懇求和忠告她;而她的信,則總是淚汪汪的並且夾雜著一些金錢的數字。隨之而來的,是那場不可避免的打擊。

一八九一年春天,她在一封令人悲傷和絕望的信中告訴他說,幾個月之內,她就要生下一個父親是一位年輕的匈牙利軍官的孩子來。阿爾弗裡德·諾貝爾經歷過很多嚴重的考驗,並且習慣於聽到掃興的訊息,但卻從來也不魯莽行事,他畢竟是一位紳士。他寫了一些有感情的話去安慰和勸告她,並且決定不再去看望她,但卻透過一位律師為她以後的生活供養作了安排。她收到三十萬匈牙利克朗的養老費,這在當時是很大的一筆錢。

這個孩子於一八九一年七月生了下來,是個小女孩。只有一次,即在一八九四年九月,諾貝爾確實見到了索菲和這個當時三歲的孩子,那時候她們已經回到了維也納。在一八九五年三月七日給她的最後一封信裡,當時她正準備與她那個騎兵上尉結婚,他曾寫道:“你的孩子是一個可愛的小傢伙,現在重要的是將她恰當地培養成人。……但是,你必須放棄你的一切懶惰與愚蠢的思想。總之,你真是一個感情的小人物,而感情是有著偉大價值的。我甚至相信,倘若普拉特斯特拉斯(她的家)遠在一百英里之外,你也不會是完全沒有良心的”。

索菲的結婚純粹是一種形式。她同她的丈夫並不住在一起。她繼續過著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