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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似乎化成了一個個詭異萬狀的符咒,刺得我眼皮直跳。我下意識地抗拒這個猜測,不,楚殤怎麼可能是安遠兮?如果他真是那個時候就借住了安遠兮的身體,那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楚殤了,可是那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認識我的樣子,而且,那些迂腐的言論和思想,更不可能是楚殤會想會說的,不,他不是楚殤!如果他是楚殤,那當年他接近我都是在演戲嗎?我回憶著從前安遠兮與我相處時的表情、眼神、動作、言論,心底發寒,如果那些都是假的,那這個人未免太會作秀、太可怕了!

可是,如果我的猜測是錯誤的,那一切又回到原點,根本找不到任何安遠兮與楚殤認識的線索。我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波濤洶湧的思緒。冷靜!葉海花!一定要冷靜!再仔細想想,有什麼地方是你沒有想到的?有什麼是你想錯了的?好,假設安遠兮就是楚殤還魂,那怎麼才能證實?我從初識安遠兮起開始回憶,一件一件,回想那些當時沒被我注意,現在想來卻透著異樣的細節,越想,越是心驚,越發現他們身上有越來越多相同的東西,一次次排列出來,只發現越來越多的“巧合”——

第一次,是聽到福爺爺說他以前性格溫吞,被打破頭之後,腦子就稀裡糊塗地不太好使,性格也變了不少。

第二次,是在草原之上,白馬阿蒂拉請薩滿神指示,說我和他受惡魔的引誘,砵魂附體,做出汙穢之事。砵魂附體?會不會指的就是我與他都是借屍還魂之人?白馬阿蒂拉說我們做出汙穢之事,我當時嗤之以鼻,但如果他就是楚殤,就說得過去了。而且後來烏雷說白馬阿蒂拉不可能會說謊,那麼,薩滿神指示的汙穢之事,其實是指我剛穿越那晚發生的事吧?也是在那次被投湖之後,安遠兮身上的氣質漸漸有所改變,性格也漸漸變得強硬。

第三次,是湖底逃生之後,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北斗七星,卻不記得自己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知識。而在前段時間我去看望鳳歌的時候,又無意中知道了楚殤是懂得觀星的。

第四次,是從草原歸來,我在家裡請大家吃火鍋,聽到安大娘說他以前從來不吃辣椒,那次卻吃得面不改色。

第五次,是他被貨櫃砸破腦袋,迷迷糊糊地說那些胡話。每一句,我現在想來,似乎都能跟楚殤的經歷掛上鉤。那次之後,他醒來立即像變了個人似的,說出那些讓我傷心的混賬話,他那時候看我的奇怪眼神,是那樣複雜紛湧。

還有他回到侯府之後流露出的氣質,更是與在滄都時迥然不同。他會楚殤的武功;他通曉無極門的內幕;他暗中幫助月娘掌握無極門的實權:他喝醉了酒會下意識地跑去浣月亭,因為月娘說那裡是楚殤以前最愛待的地方;他的氣質令鳳歌覺得似曾相識;他聽我評價楚殤時複雜莫名的神情;他聽到別人用做過青樓女子的經歷羞辱我時,痛苦地一直跟我說對不起;他對江湖典故和殘酷刑罰的熟悉,對傷口出色的鑑別能力;還有他刻意收斂,淡化存在感的能力,似乎更像是一個殺手自幼被培訓出來的本能……一件一件,都在提醒我安遠兮與楚殤的相似度是那樣驚人,當“巧合”出現的頻率太高的時候,巧合也不再是巧合。

我猛地合上桌上那本書冊,寒意一絲絲地從腳底蔓延至全身,通體冰涼。我被自己超現實的猜測嚇住了,被自己分析出來那些“巧合”嚇住了,被這詭異的事實嚇住了。恐懼的感覺從心裡滋生,不是被借屍還魂的靈異事件嚇倒,而是被借屍人極可能是楚殤的事實震駭。我無法琢磨他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楚殤,為什麼要隱忍地留在侯府,他到底想幹什麼?

“夫人!”寧兒跑進來,“崎少爺說有事想見您。”

我渾身一顫,來不及細想,立即把那書冊用藍布包好。他要見我?他為什麼要見我?難道他知道了?隨即啐了自己一口,這驚人的猜想是我剛剛才推測出來的,他怎麼會知道?我努力平復紛亂的思緒,看來楚殤當年對我造成的心理威懾餘威尚在,以至一聽到有可能是他出現在我面前,竟令我慌亂如此!冷靜下來,葉海花,冷靜下來才知道應該怎麼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他去書房等我,我馬上過去!”

我將那藍布包裹收進衣櫃裡放妥,才去了書房。踏進室內,見安遠兮從桌邊站起來,欠身道:“大嫂!”

“坐。”我走過去,坐到他對面,緊緊地盯著他,觀察他面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想從中看出一點端倪,“小叔找我何事?”

“那個束竹紫砂壺的事有眉目了。”安遠兮的表情很嚴肅。他開啟放在桌上的一個藤編小箱子,依次從裡面取出一堆東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