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
趙盼板著臉,心中對這所謂的親戚,極為牴觸。
尤其那小胖子的眼神,也令她不舒服。
但為了孃親,還是耐著性子行禮,依次叫了:“二姥爺,二姥姥……”
趙都安笑了笑,沒有給自己認兩個長輩的想法。
走到趙盼身旁,只是點了點頭,道:“前幾日,聽說姨娘的長輩要來,倒是沒時間多做準備,只備了一桌家宴,還請進來坐吧。”
尤展德這才看向今日攀附的“正主”。
這位走南闖北,也算一方人物的小家族家主臉上浮現恰到好處的笑容,讚歎道:
“這便是趙家大郎吧,果真是儀表堂。”
言語間,全然沒有將其看做“晚輩”,反而帶著一些敬意。
趙都安笑了笑,也不意外,當即邀請尤家人進了堂屋。
丫鬟忙送上茶點,雙方寒暄著分賓主落座。
肥胖少年皺眉進屋,掃了一眼,捂著肚子道:“沒準備飯菜嗎,我餓了。”
此言一出,富態的尤展德臉色微變,呵斥道:“如何這般沒禮數?”
尤氏是個護崽的,一聽有些不願意,護著小胖墩:“你與兒子喊什麼?”
氣氛略有些僵硬,尤金花下意識望向繼子,卻見趙都安笑著說道:“無妨,本就快到正午了,棉桃,去吩咐廚娘上菜吧,邊吃邊聊。”
棉桃應聲去了。
早等在廚房的一名名鼎豐樓的傳菜夥計,熟稔地將早備好的酒肉菜餚送進來。
不多時,便已是豐盛昂貴的一桌子。
尤氏大為驚訝,為了遮蔽皺紋,覆了厚厚一層水粉的臉龐上,眼睛眨了眨:“侄女啊,這不是伱家的廚娘手藝吧……”
尤金花微笑點頭:“唯恐怠慢了二叔與嬸嬸,大郎從附近酒樓請的廚子。”
怪不得……一家人面露恍然。
尤氏坐在桌旁,腰肢挺直,眼神中有些輕視地說:“我就說麼,看著不似家養的,原來是僱的,這也要花不少錢吧。”
嘴上說的,好似是受寵若驚。
實際上,卻滿是優越感……
對大家族而言,僱人待客,遠不如自家養著厲害廚娘體面。
不只是菜餚口味的緣故,更是家族財力的體現——
唯有大門大戶,才養得起一群廚娘。
花錢僱人,無疑有些跌份。
這句話明裡暗裡,卻是在比較趙家與尤家的實力。
趙都安笑了笑,替繼母回答道:“倒也還好,花費不多。”
他沒有解釋的是,他只吩咐下人去說了聲。
京城中都排的上號的鼎豐樓掌櫃,直接親自帶著整個後廚,自備食材登門。
為此,不惜將酒樓關了一整日。
更是死活不收一個銅板,只求能為趙大人聊表心意。
日後若能稍微照拂一下,便感激不盡。
完全不是尤氏想的,花錢去請人過來。
“咦,這餐具器皿,卻是有些意思。”
尤展德眼光毒辣,格局比妻子大的多。
一看看出盛菜的瓷器式樣精美,做工精細,捧起來酒樽翻看了下,驚訝道:“這是前朝皇家官窯的戳?”
尤氏也忙看過去,愣了下。
皇家官窯是專供皇室的,尋常人根本別想獲得,流入市場的,價格也遠高於正常器皿。
何況還是前朝官窯……這意味著,這套餐具年代至少六百年……
還是一整套,若是真的,該是有價無市的珍寶。
該收藏起來的古董。
豈會拿出來吃飯盛菜用?
“呀,這仿的倒是精細,看著當真唬人,”
尤氏笑了下,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勸道:“不過侄女啊,這真正的富貴人家,可是從不去用仿器的。
這吃飯的器皿而已,尋常的便好,何必偏要弄一套仿造的古器來?咱們在家人還好,但若給懂行的外人瞧去,是要取笑的。”
尤展德雖覺妻子語氣不妥當,但話倒不錯,便也只道:
“說這個做什麼,金花也是一片待客的好心。”
夫妻二人,儼然是將這些器皿當成假的了。
畢竟……
趙家住的這樣普通尋常的宅子,顯然不是多富貴,這猜測也就順理成章。
趙都安與繼母,妹子三人對視。
彼此交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