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天元大驚,腳下法力編織的傀儡虛影崩潰,他一不留神,雙膝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旋即故作無事發生,兩隻小肉手抱拳拱手:
“公輸天元,見過聖人!”
堂內諸將默契地忽略了胖神官顯聖失敗的一幕,神態錯愕:“是張天師的五弟子?”
“公輸神官?”
“趙僉事要等的……是他?”
徐貞觀輕輕頷首,雪白下頜輕點,“恩”了聲,嗓音威嚴:
“不必多禮。”
公輸天元心思玲瓏,眼珠一轉,便主動道:
“稟陛下,公輸受趙使君委託,已將入火器局行竊之賊首擒拿至此,其餘賊人,或殺或擒,已送入神機營中。”
說著,他一腳將地上木樁子一般,捆成粽子,額頭貼著黃紙符的頭領踢到堂前。
廳中有了剎那的安靜,繼而爆發出壓抑許久的驚呼聲。
饒是場中不少人,已經猜到趙都安留有後手。但當這一幕真的出現在眼前,仍難掩驚容。
徐貞觀鳳眸虛抬玉手,輕輕壓了壓,聲浪頓時消減。
她眼神驚異地看向穩操勝券的趙某人,好奇道:
“趙卿,可否為廳中諸將解惑?”
趙都安無聲吐出一口氣,直到此刻,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算真正落地。
賭贏了!他臉上原本偽裝出的鎮定笑容,也才變得純粹真誠:
“稟陛下,事情其實並不複雜,鑑於上次火器失竊,今日操演後,臣便思量做一些準備。
手段也頗為簡單,只是請了公輸神官,在火器局內的圖紙上,做了一些可供術法追蹤的手段。
並暗中護持罷了,原本也只是有備無患,卻不想,賊子正中下懷。”
公輸天元也笑呵呵說道:
“沒錯,這些賊子潛入時,我與一些同門便在附近,暗中用了一些幻術手段,令這群人誤以為順利。
而後按使君的要求,尾隨賊人,原想挖出老巢,怎奈何這群雜魚得手後,徑直要逃離京城,便只好擒下。”
旁邊,海棠一臉懵逼。
她很想說:
不是這樣的啊……這狗賊分別是要我們假裝盜竊……
但話到嘴邊,成了:“那我們後來……”
公輸天元看了她一眼,“哦”了聲,淡淡道:“你們趕到的時候,我留下的幻術還沒撤去,恩,營中那些屍體只是受傷昏迷罷了。”
海棠張了張嘴,眼神複雜地看向趙都安。
她明白了!
今晚,這傢伙分明是準備了兩套方案。
若敵人不來,便用欺詐。
若來了,則由神官兜底。
甚至,可能還有許多沒暴露出的手段。
不過,如今欺詐也好,別的手段也罷,都用不上了。
“陛下,此賊既為逆黨賊首,或可審出內鬼身份。”
趙都安拱手,朗聲說道。
這時候,堂內諸將才陸續回過神來,眼神都為之一變。
尤以馬閻心情最為微妙——分明來時,他在車上,還替趙都安惋惜,認為未能揪出內鬼,不算完美。
如今,細細想來……趙都安哪裡沒有去找?
他分明每一步,都踏在釣魚的路上。
徐貞觀面無表情,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密諜身上,忽然說:
“既是公輸神官捉拿,便由你審吧。”
趙都安愣了下,聽貞寶的意思,這小胖子似乎擁有某種審問的手段。
“嘿嘿,遵命。”公輸天元笑了笑,一招手,將黃紙符捉回手裡。
地上。
被封印五感的密諜頭領猛地醒來,本能掙扎,卻發現難以動彈。
等他目光適應燈光,看清了周圍一名名大虞將領,看到趙都安,看到女帝時,瞳孔猛然放大。
如墜深淵!
“趙使君,你來問吧。”公輸天元笑道。
趙都安眨了眨眼,正要點頭。
地上的密諜卻突然開口了,他極為平靜地說道:“不用問了,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我不會說的。”
下一秒,他牙齒摩擦,就要咬破齒縫間的毒藥,卻失敗了。
“別試了,我早替你取出來了,也別想著咬舌頭,你知道那沒用。”
公輸天元幽幽道,“看來是個死士。”
趙都安並不意外,試探道:“我詔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