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是一幕嶄新的畫面映入眼簾。
趙都安看到了“自己”行走在山道上,前方似乎有一座無人的廟宇,‘自己’徑直進入,停在一座佛龕後,扳動機關,牆壁“扎扎”地開啟一條通道。
背後是一間密室。
‘自己’走入其中,眼前的木架上最顯眼的是一堆金銀玉器,還有一本本書冊,地上堆著一件件式樣各異的物件,瞅著便不凡。
地上敞開的箱子裡,堆滿了盛放丹藥的瓶子,牆壁上還懸掛著一看便非凡品的盔甲武器。
‘自己’走到一面架子前,抬手捧起了一尊黑色的,巴掌大的羅剎般兇惡醜陋的神像,又取了三枚紫色蠟燭。
旋即轉身,來到對面的木架上,抬手從一隻鋪著絲綢的紫檀木盒中,取出了一枚瑩白如玉的葉子。
那樹葉脈絡清晰,不知何種品種,質地竟宛若玉石,甫一取出,便盪漾開粲然光輝。
“攜此護身,當可抵禦神魂一斬,如此便不懼武神一脈傳承了。”蠱惑真人咕噥一聲,很是心疼地,小心翼翼將葉子攥在掌心。
下一秒,那神秘珍貴的樹葉,竟消失融化在掌心裡。
藉助對面的銅鏡,趙都安隱約看到妖道的眉心有虛幻的白色葉片脈絡隱現,旋即消失不見。
趙都安頓時有所明悟:
“前一個畫面,是這妖道與莊孝成交易,來京城前的對話。”
“後一段,應該也是這個時間段,妖道在某個‘寶庫’中,取走了法器鎮物攜帶,有了準備,才來到京城。”
“為什麼我能讀取這兩段記憶?難道是因為時間比較近?這妖道印象最深?不清楚……”
可惜,就在他試圖繼續搜刮記憶的時候,妖道餘下的記憶都悉數崩解,消散,化作純粹的磅礴的‘神魂力量’,被他悉數吞噬消化。
……
“大人醒了!大人要醒了!”
趙都安耳畔,聽到驚喜的叫聲,他抬起沉重的眼皮,視野中光線漸漸明朗。
他依舊靠坐在車廂內,眼前是一張張熟悉的臉孔。
錢可柔、芸夕、青鳥、沈倦……
車廂中,幾名錦衣大喜過往,他們給馬閻趕出來後,立馬返回了馬車,就看到沉睡的趙都安睫毛顫抖,甦醒過來。
“你們這是……”
“你們與人交手了?”
三人面露笑容,一副傷勢不重的模樣,飛快將趙都安沉睡後,他們如何攻入院子,遇到逆黨阻攔,又如何給馬閻搭救的過程說了一遍。
“大人您既然醒了,看來是督公將那妖道解決了。”錢可柔欣喜地說。
不……是我把他撐炸了……趙都安腹誹。
他清楚記得,在夢境中,當他一股腦將前世的龐大記憶量灌輸過去,蠱惑真人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就被擊垮。
倉促間,老道士似乎試圖召喚一片葉子抵抗,但那龐大的記憶洪流,直接將老道士的神魂碾壓,撐的爆炸開。
而其爆炸後,殘餘下來的神魂力量,則被趙都安笑納吞噬,這也是他現在腦瓜仁漲的難受的原因。
對了……那片葉子……趙都安心中一動,感覺掌心裡有個東西,硬硬的。
“是妖道拿來防身的寶物?竟然可以透過夢境來傳遞嗎?是沒來得及用,落在我手裡了?”
心思轉動間,趙都安佯裝頭疼扶額,將掌心那片玉石樹葉藏入袖袋中的畫軸空間。
“督公回來了!”
這時,車廂外奔來一道人影,馬閻裹著披風邁步入巷,他兩隻手中各自拎著一個人。
一個是吳伶。
一個是腦袋血管都爆開,死的透透的蠱惑真人。
馬閻走過來,將兩人往地上一丟,屍體身上又滾出黑色的神像和三隻熄滅的蠟燭。
“啊,果然是那妖道,和畫像上一模一樣……”
“督公將妖道殺了麼?殺得好!”
一群錦衣奉上彩虹屁。
車廂內,芸夕和青鳥兩個女囚,則沒有什麼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是你殺了他?在夢裡?”
趙都安有些虛弱地點頭:“是我。”
然後,似乎覺得應該解釋一下,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天空,說道:
“陛下曾與我說,若遇入夢,可觀想武神破之。”
這是他早想好的理由,反正死無對證。
馬閻深吸口氣,目光復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