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捏起一粒鹽煮花生丟入口中,默默咀嚼。
又端起酒盅喝了口,思忖著蠱惑妖道的事。
忽然,包廂門傳開“篤篤”的敲擊聲。
“進。”趙都安以為是送菜的小二,然而門開後,走進來的卻是一名平平無奇的中年人。
“你走錯了吧。”趙都安說道。
這名身材中等,長相平庸,頭頂戴著瓜皮帽,身穿綢面褂子,形似商賈的中年人反手關上門。
旋即轉身確認般看向趙都安,說道:“可是白馬監趙使君?”
趙都安挑起眉毛,說道:“你是哪家的?”
他習慣性以為,又是京城哪位大人物家中的下人,或許同樣在樓中吃酒,想要拜見。
但不親自來,只派了個下人,卻有點不懂事了。
中年人聞言似乎笑了笑,竟徑直走到桌邊,在火鍋對面的空位上坐下,抬手摘下頭頂的瓜皮帽,臉上掛著和煦有禮的笑容。
分明是個商賈,舉止氣度,竟莫名令趙都安聯想起了上輩子在英劇中看過的,戴絲綢禮貌,穿馬甲的老牌歐洲紳士。
“久仰趙使君大名,冒昧登門,還望勿怪。”
中年人那雙充滿血絲,卻顯妖異的眼眸透出笑意:
“大虞朝國師,命我向您問好。”
……
……
詔衙。
馬閻獨自騎馬,返回總督堂。
踏入後,就看到只剩下兩名緝司,依舊在這裡等候,其餘人都已消失不見。
“督公!”
兩人忙起身行禮。
馬閻點了點頭,繼而皺眉道:“其餘人呢?”
一人解釋道:“按照您的吩咐,都去查‘那人’了。”
對於曾禍亂超綱,詭異復生歸來的國師,眾人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馬閻頷首,不抱希望地說道:“有發現嗎?”
“還沒有。”二人同時說道。
馬閻毫不意外,那妖道雖膽大妄為,以邪道之身,膽敢禍國,但絕非蠢人。
豈會留下明顯線索?
他正要開口,下令召集人手商議後續,去國師可能接觸的人,和地方佈防,守株待兔。
突然,堂外急匆匆走進來一道身影。
“督公,有發現!”
海棠大聲說道,吸引眾人注意力。
不等詢問,便語速飛快解釋道:
“我這邊的人從那帖子的紙張來歷入手,查到售賣此帖的商鋪,從而追蹤到一個穿衲衣的外來道士,可能是那人。
之後一路追查到一間成衣鋪,我們的人沒有打草驚蛇,在暗中關注,沒有看到衲衣道人,卻發現那成衣鋪掌櫃形跡可疑,不久前出門去了,底下人正暗中尾隨。”
馬閻目光犀利,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抓起長刀:
“帶我過去!立刻!馬上!”
……
……
“大虞國師,命我向您問好。”
酒樓上,包廂裡。
二人相對而坐,桌上的銅火鍋掀起陣陣熱浪。
趙都安瞳孔驟然收窄,衣衫下的肌肉緊繃,做好了防備任何襲擊的準備。
大虞國師?!
那個蠱惑妖道?
趙都安難以遏制生出驚訝的情緒,伴隨著強烈的警惕。
貞寶不姓徐,該姓曹才對吧?剛說了,人就到了?簡直烏鴉嘴……
哦,我也是烏鴉嘴,還好事發生……咦,我和她都是烏鴉嘴……我倆一樣誒……
趙都安強行掐斷不合時宜的吐槽,腦海中飛速思索,臉上卻神色鎮定,甚至刻意流露出嗤笑與不屑:
“呵,清晨才遞上的帖子,這會就有人登門了,當真是急不可耐。你是那妖道的手下?還是匡扶社的逆黨?亦或兼而有之?”
他放下手中的酒盞,冷笑一聲:
“什麼陰溝裡的老鼠,竟膽敢與本官當面。”
中年人神色如常,彬彬有禮:
“趙大人何必動怒,我乃匡扶社京城分舵當下代理掌管之人,這身份雖不光彩,但想來也有與閣下對話的資格了……況且,閣下何不先聽聽我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