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帶著兩人離開。
「慢著!」
趙都安突然開口,叫住了想要撤退的青山三人組。
柴可樵好奇道:「少保有何指教?」
趙都安眯眼道:「惹了人,就這麼走了?賠罪一聲就算了結?你們問過本官了麼?」
「還有……」他抬起手,指了指被後者擋在身後的七夜,語氣不陰不陽:
「小孩子犯錯,才要大人替其賠罪,這位青山高徒方才說什麼懦夫的話,我記不清了,但大意似是說,武人應有勇氣吧,怎麼……自己做錯的事,輸掉的比武,卻不肯站出來自己賠禮?反倒勞煩旁人?天底下,似都沒這個道理。」
一番話砸出,供奉太監們紛紛附和:
「趙大人所言極是。」
「少保的話在理。」
「青山之人,莫非連認輸都要旁人代替說麼?」
太監同樣有火氣,何況本就是武功高手?有趙都安開團,其餘人壓抑不住,予以還擊。
連附近的禁軍都投以鄙夷的視線。
「夠了!」
嘈雜聲浪中,黑布矇眼的七夜突然開口,打斷了眾人的「口誅筆伐」,他邁出一步,堅定地推開柴可樵。
繼而,在趙都安平靜的目光中,將手中劍橫握於身前,左手掌攤開,猛地抓在劍身上,沿著劍刃狠狠地從劍柄處,抹至劍尾。
肉眼可見的,一隻手鮮血淋漓,殷紅的血滴斷線般灑在地上。
眾人怔然,聽到七夜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說道:
「我青山之人,輸得起。如此,趙少保可還滿意?若不夠……」
他將染血的劍身又抵在胸口,猛地一抹,破損的黑色外衣被鮮血打溼。
七夜彷彿沒有痛覺一般,仰頭「望」向趙都安:
「這樣,可滿意否?」
趙都安認真看著這個動不動自殘的傢伙,忽然笑了笑:
「方才本官與你說笑的,些許言語不敬,既有柴兄道歉,也就夠了。」
七夜:「……」
肖染眼神怪異。
柴可樵深吸口氣,擠出笑容:「那我等,便先行告退。」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半月後,正式比武,還望領教趙少保手段。」
按傳統,接下來半月彼此交流切磋,等其離開前,會有正式的比武。
「再說吧。」趙都安隨口敷衍。
……
目送三人組離開,一群供奉終於後知後覺,簇擁圍著趙都安,回憶那一刀的威力,更有人詢問他是否已入世間。
「僥倖罷了。」趙都安扯了扯嘴角,心說我若世間,早跑去纏著貞寶求雙修了,哪裡會和你們一群太監攪合在一起。
莫愁面色複雜,眼神溫柔地看著他,忽然小聲道:
「你之前只答應不主動找對方麻煩,方才那樣,也沒必要太委屈隱忍。」
不是……大冰坨子你真以為我是為了你,才故意認慫,反覆被懟都不出手的啊?你想多了……趙都安神色怪異地看她。
很想說一句: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其一,他並不確定自己釋放氣海,能否勝過七夜,若輸了,會很丟臉。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是他謹記貞寶的叮囑,若沒到時候,以前洩出積累的內力,那這一個月的苦功夫,吞掉的天材地寶大部分都要浪費。
這才是他一反常態,反覆退讓的核心,至於答應莫愁的承諾,只是原因之一。
因此,直到他向海公公發問,確認是否可以出手,得到這位「傳奇供奉」的回應時,才終於放下心,悍然拔刀。
「公公,您應該早就想到,要用我破局了吧?」
趙都安走到蟒袍老太監身旁,小聲試探:
「故意讓我憋了一個月,不會就是為了今天吧。」
海公公茫然道:「你說什麼?咱家聽不懂。」
你就裝吧……趙都安撇嘴,整個過程中,海公公始終穩坐釣魚臺,一副風輕雲淡姿態,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心境高超到根本不在乎榮辱勝敗呢。
莫愁見沒了自己的事,當即折身,朝御書房趕去,她知道陛下肯定關心這邊的局勢。
……
……
御書房。
當莫愁敲開房門時,就看到擺設精緻大氣的室內,白衣如雪,青絲如瀑的徐貞觀正悠閒地坐在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