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如何說才能讓母親去消氣,也許更本就沒有方法,除了自己取個閨女過門,否則,一切都不可能。
他知道要自己的母親的接受這樣的自己是不可能的,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心裡還是存有幻想,模模糊糊的,他能感覺到的。可是現在,現在,一點也不見。
僅存的光亮被磨滅了,本來就是備受歧視的這樣的自己,如今,竟然連母親都放棄了他,竟然連……
如此,自己還能走下去嗎?
真的,能走下去嗎?
文母還是走了,臨走的時候只留了一句話:“別怪媽狠心。”
文天佑沒有接話,只是幫著把包遞給了她,然後目送了客車的開動,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默默回了身。
杜雨澤和他一起,看著他垂頭喪氣,肩膀也止不住的抖動,他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多想了,畢竟是你媽,還能把你怎麼樣呢。只不過一時接受不了罷了,以後會沒事的,自己的孩子,她也捨不得。”
“你說,以後,她還會認我嗎?”文天佑有點恐慌的問了一句,看著杜雨澤的眼睛有點無助,像是被拋棄的小獸一樣,不知該如何是好。
杜雨澤心疼了,這個老實的人兒……隨即堅定地說道:“一定會的。”
文天佑就不再說話了,回到家的時候也只是靜默著,窩在沙發上有點傻愣愣的呆怔,雙手環著兩條腿,頭也埋進了兩膝之間。
那樣一種軟弱讓杜雨澤的心都驚了,天佑啊,你這是何必呢……何必,一定要把自己說死呢?你就真的打算跟炎彬過一輩了嗎?你這……可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啊……
杜雨澤給炎彬掛了電話,讓炎彬來接他回家。大概,這種時候,只有炎彬才能給予他最真實的溫暖吧。
炎彬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聽到訊息後笑著說了抱歉就退了出去。開著車直接奔了過來,看到文天佑的時候竟然心臟都漏跳了幾拍,那樣一種脆弱感,即使抱了起來都害怕不小心就弄碎了。
炎彬詢問原因的時候杜雨澤沒有說,他也沒有再問。他知道,懷裡的人一定不會瞞他。
抱著他上床的時候,文天佑還是有點呆愣愣的,魂都不見了。只是再被放下的時候本能的用雙手抱住炎彬,不讓他離開。
炎彬就彎著身子任他抱著,輕輕地哄著文天佑睡著了,才鬆了一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他變成這樣,如此脆弱的他,他沒有見過。甚至在最一開始強要他的時候也沒有這種脆弱感出現,只是很倔強的任自己那樣這樣的對他,眼睛裡卻從未流露出這種悲哀和絕望。
這種事情大概沒有人會了解,就算炎彬知道了原因也可能不會了解。
母親之於文天佑到底是什麼樣的概念呢?
她是他的天,是把他從小時候帶大的人,是唯一一個能夠和他相依為命的人。就算後來出現了他喜歡著的炎彬,母親的地位永遠也不會改變。
他們,是從死亡線上掙扎著,互相攙著扶著走過來的,甚至更多的是,自己是被母親在一路的荊棘中,受著傷流著血一路護過來的,那個母親,是他的神,是守護著他的神。
他以為,她,會永遠都在,會永遠成為自己的庇護。
而今,她走了。
扔下了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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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幸福 第三十九章
文天佑沒有告訴炎彬自己已經出櫃了,在炎彬隨意的問起來得時候,文天佑是這樣搪塞過去的:“就是、我媽、我媽、今天回家了,我、捨不得。”
炎彬雖然不太相信,倒也沒有再追問,隨意的安慰了他幾句,讓他不要多想,就算母親不在這裡了,不是還有我嗎?炎彬笑笑的,抱住了他。
文天佑在家窩了兩天,這兩天炎彬只是在晚上回家陪著他。
他忙,他知道。
他就不哭也不鬧,就一個人靜靜地坐著,也不吃飯也不說話,甚至連電視也不開啟。白天家裡就空空的,文天佑渾然不覺,只是一個人呆呆地坐著,一遍一遍的回憶,自己母親當時那一抹子絕望,刻在心裡,印在腦裡,怎麼揮也揮不掉。
晚上他也不愛說話,任炎彬抱著他,哄著他,親吻著他。他感受著,貪婪著,只是反手抱著他,給予他這個小小的回應,就不再做別的什麼。
他在害怕。
他居然在這個晚上聞到了不屬於他們家的味道。到底是誰的呢,帶著那麼點淡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