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反反覆覆的變冷變暖,深沉的絕望,卑微的驚喜,再更深的絕望。
沈修鴻曾大著膽子勸過他,是女兒沒福分,她不會再醒來,不如讓她早些安歇。
他只淡淡掃一眼這位老淚縱橫的太醫院翹楚,聲音平淡而冷靜,堅定沉穩:“她不敢不醒來。”
到第三天中午,滴水未進的夜清梵,像雕塑一般緊緊抱著懷裡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只覺得渾身無力,控制不住的也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頓時覺得有無限的生機和力量注入體內,他一下子坐直身體,低頭死死盯住她的眉眼。
長長的蝶翼般的睫毛,抖了抖,他的心也跟著顫抖。
在他屏息的凝視中,那雙讓他貪戀的雙眸,漸漸閃開一條縫,最後睜開,目光澄明而迷茫的望著他。
“你……”夜清梵小心翼翼的開口,卻發覺嗓子沙啞,有點發不出聲,努力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他才緩緩問:“醒了?”
“我怎麼了?”沈映菡無辜的看一眼四周,又看看他無血色的臉,低聲問。
“沒事,生了點小病而已。”夜清梵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神色淡然,語氣從容而溫和,兩天來所受的煎熬一笑而過。他像從前每一次她不舒服的時候一樣,雙臂攬起她的身子,讓她舒舒服服窩在自己懷裡,溫柔的告訴她,那只是小問題,會很快好的。
“生病?”沈映菡狐疑的蹙眉,昏迷之前的事情,卻開始緩緩回放,藥入喉嚨的痛,血液湧出的絕望,被扔進無人的冷宮,漫天血色的黑暗。
那樣清晰的感覺,瀰漫在心間,木呆呆的愣了很久,忽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沈映菡緊緊捂住。。。頭,只能含含糊糊的發出“啊啊啊……”的單音節。
“沒事,沒事,乖,朕在這裡。”夜清梵收緊雙臂,控制住她不斷掙扎的身體,怕她傷害到自己,拉下她不停亂抓自己臉和頭髮的雙手,禁錮在懷裡,俯首一遍遍吻她的唇,阻止她繼續咬傷她自己。
“孩子……夜清梵,快救我們的孩子……”她完全崩潰的求他,眼淚流的無法控制,很快就浸溼了他胸前的衣服。
“乖,聽話,冷靜一點,別害怕,朕在你身邊。”他溫柔的吻她,聲音沉穩而從容,不停的,一遍遍的安撫,讓她崩潰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不知道他吻了她多少次,同樣的話重複了多少遍,她終於安靜下來,卻不再哭鬧,整個人像只破敗的布娃娃一樣,毫無生氣。
他喂她吃東西,她就乖乖張口,飯也不嚼直接嚥下去,幸好他給她的都是軟軟的稀粥,否則肯定要消化不良,他抱著她躺下,哄她睡覺,她就機械的閉上眼。
一直到她沉沉睡去,夜清梵才簡單喝了點粥,起身出去。
公然無視太后懿旨,把她從冷宮抱回來,又為了一個女人三天不上朝,不處理朝政,前朝後宮早已鬧翻了天。
所有關於她和別的男人親熱的證據,也迅速被傳的人盡皆知,包括她私通敵國太子的事,而這顯然是太后所為。
暴怒的蕭太后,完全不再顧忌兒子所謂的帝王顏面,不在乎他會被多少人嗤笑,只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要致那丫頭於死地。
夜清梵看著清涼殿成摞成摞要求處死皇后的奏摺,聽著殿外一眾大臣以死威脅,一直喊處死皇后的聲音,英俊的面容上,沒有半點表情,冷的猶如千年寒冰。
有條不紊的吩咐暗影去做事,逐一解決所謂的人證物證,夜清梵再次走出清涼殿的時候,什麼都沒解釋,叫來了太后和後宮諸妃,吩咐何安和林谷,將那些所謂的證人傳喚來。
短短兩天的時間,所有的證人倒戈相向,齊齊將矛頭指向柳依瀾和太后,一口咬定是她們暗中指使人傳播謠言,陷害皇后,是她們花大價錢買通證人汙衊皇后,甚至連她們買通人用的宮中獨有的銀子,也都作為證據被拿出來,其中有一些珠寶,可以明確查到記錄,只有清思殿和紫宸宮才有。
眾大臣目瞪口呆,啞口無言,再無人敢說處死皇后的話,而蕭。。。太后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唯一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算計她陷害她,將她堂堂太后,*到如此難堪的境地。
柳依瀾更是不可思議,明明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人,怎麼會突然全體反叛?
“你是柳駿唯一的妹妹,朕不會殺你。”清涼殿內,夜清梵站在柳依瀾面前,低頭俯視她蒼白的臉,冷然開口,聲如寒冰,毫無溫度可言:“但是,死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