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米、十公分,五公分……那東西在朝他的臉靠近,幾乎就要貼上。
老沙心裡丈量著,手中的打火機猛得點燃。
這個純金的打火機是老沙下古墓必備的物件,防水防蝕,平時放箱底不用,知道這次下古墓,也就隨身戴上了,為了防止丟失,他準備了一根鎖鏈扣在手腕上,一來是防止其他照明工具丟失後變睜眼瞎,二來,根據火苗的動向,可以感知地下氣流的流動,方便尋找出路,算得上是救命的東西。
就在火苗燃起的一剎那,一口腥臭氣迎面吹來,勁道十足,頓時把火苗吹滅。
老沙還是看清了吹滅火苗的那張臉,嚇得驚呼一聲,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沙看清楚了,吹滅他燈的,是個乾瘦的兔子兵,上唇開裂,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血肉,臉頰和眼睛等部位,都深深凹陷進去,臉上的面板好像是糖團上沾著細碎的紙屑,向外翻起,一隻只蛆蟲爬出半截,頂起白皮,胖乎乎的身軀扭動。
老沙在心驚之餘,竟然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個兔子兵很虛弱。
跟前些天見到的兔子兵不一樣,這個兔子兵的眼神,一點也不凌厲,不是赤紅,而是蒼灰色,就像已經失明。
也許,不是兔子兵,而是在這裡也出現了小湖泊裡見到過的那些亡魂。
一個呼吸的工夫,老沙腦袋裡轉過了好幾個念頭,但做出的動作也不慢,他立刻就地一滾,逃離了兔子兵身前。
不管是什麼東西,總之躲遠點是沒錯的。
“老沙,閃開!”大拿看到老沙打燃火機,也是捕捉到了兔子兵的一點樣子。
大拿知道兔子兵的厲害,所以聽到老沙驚呼後,就立刻主動靠前,拼了老命也要跟兔子兵一搏。他採用的是大開大合的飛踹。到了現在,他沒力氣跟兔子兵纏鬥,而且,一擊之後,幾乎沒有力氣再施展其他動作。
嘭……
“媽的!還踹不死你!”大拿踹中了,但自己也是受到反彈,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不過,他聽到了兔子兵摔倒的聲音,知道這一狠腳肯定是起了效果,於是連忙把礦燈開啟,照向那兔子兵摔倒的地方。
“嚯……”兔子兵的確是摔倒了,卻沒有大拿想象中那樣,一腳把它給踹散架,那兔子兵除了摔倒,竟然一點事情也沒有,晃悠悠的又站了起來。
“趕緊走!”老沙從身後架住大拿的兩條手臂,“這玩意兒打不死,不要跟它糾纏。”
其實,老沙更擔心的是還有其他的兔子兵也在這附近,畢竟是離陵墓越來越近,先前不久的山體震動,這是神獸快醒的徵兆,地下的兔子兵跟神獸有莫大關係,必然是隨之醒來,兔子兵肯定是會越來越多。
“嚯……滅,滅……”那兔子兵嘴巴張合,朝老沙和大拿喊。
“他要滅了我們!”大拿嘀咕道。
“滅……燈……滅……燈。”那兔子兵含糊不清的重複著這四個字。
“不是,他不是說滅我們,而是說滅燈。”老沙見兔子兵並沒有追擊的意圖,不由得疑惑不解,這些兔子兵,一個個兇殘無比,怎麼這會兒轉性了?
“他難道怕這燈光?”大拿腦子轉得挺快,也不含糊,拿著手電繼續朝兔子兵照射。
“大……拿……”兔子兵又含糊的說了兩個字。
大拿手不禁一抖,“老沙,他在喊我!”
“他的確是在喊你。”老沙也聽清了,心裡頓時莫名緊張,被這種鬼物喊名字,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老沙,我們不用逃走了。”大拿說道,“我知道他是誰,他是冬生叔,你看他手上那塊手錶……”
老沙仔細望去,看到那個兔子兵手上,真是戴著一塊手錶,是那種牛皮錶帶的石英錶,這在前不久見冬生時,的確有看到過。
“不過我有點不確認,我記得他的手錶是戴在右手上,怎麼現在換到左手了。”大拿又喃喃的說。
“冬生叔!是不是你?”大拿驚愕的問,他明明記得冬生鑽進了陰溝,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而且,還變成了這種鬼樣子?
“滅……燈……”兔子兵仍然在含糊不清的說,對大拿的的問話充耳不聞。
“你眼睛是不是受不住燈光?”大拿把礦燈照向別處,朝兔子兵走近,“冬生叔,你趕快告訴我們,這個地方要怎麼出去。”
老沙發現,即使大拿把礦燈照到別的地方,兔子兵仍然沒感到好過,伸手朝大拿扒拉,情緒也越來越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