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婢又怔,看了看老皇帝,皇后的臉色,見沒有什麼異樣,她便接著道。
“婢女看著那女子跑了兩步,但是,那女子卻是像做賊心虛一樣,突然就跪了下去,然後,奴婢便看見她回過頭來,看向了……”
江雪玥又一次的打斷。
“你不是看不清,那個女子是誰麼,怎麼她臉上的表情,你能看見?”
宮婢神色微滯,隨即她應道。
“這也只是奴婢胡亂想的,胡亂想的,因為她轉身走了兩步就摔倒了,奴婢這才覺得,她會不會是因為,做賊心虛,才慌了手腳……”
江雪玥又哦了一聲,“你可是此事唯一的目擊證人,要是什麼胡亂想的,都說出來,就不怕惹怒了聖上,掉了腦袋?”
宮婢一聽,果斷慘白了臉色。
她對著老皇帝磕頭道,“沒有沒有,奴婢只自己說了這一個詞,其他什麼都沒有弄錯,什麼都沒有說錯,都是真真實實,毫無捏造的,請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明鑑啊!”
太后笑了,“好了雪玥丫頭,莫要再恐嚇她了,先讓她把事情說完罷。”
江雪玥低眸,“是,太后娘娘。”
宮婢的膽子並不大,被江雪玥那麼一說,她緩了好久,才緩回神來。
“奴婢看見那女子回頭,看向了河池,她看著河池好一會,才轉回了頭,站起,之後,之後她就走了。
而奴婢就從大樹身後走了出來,走到河池去看,卻是發現,河池裡原來真的有一個死人,頓時便往宮道跑去,而後,便遇到了太子爺,跟著奴婢就上報了太子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她話音落下,大殿安靜了一會。
“按你這麼說,那個女子是殺人犯,那麼你呢,你解手而已,既沒瞎也沒聾,那個大個人死在河池裡,你經過的時候,難道看不見?”
江雪玥不疾不徐的開口,視線異常的清亮而幽深。
“即便那時候,河池裡還沒有死人,你解個手,一起來,河池裡就多了一個死人,那麼,死人落水的時候,難道,你聽不見?”
眾人一致認同江雪玥所說。
解個手而已,宮婢沒瞎也沒聾。
她路過河池的時候,河池邊上,還沒有出現屍體,那就說明,屍體,是在她解手的過程中,有人將屍體丟入河池裡的。
可,重點也在於,河池裡有水。
一個死人,就算是死的,但她重量仍在,被人丟入水中的時候,不可能會沒有動靜的。
除非,那人是,親自將屍體抱下的河池,這才不會傳出聲音。
然而,死者的身材,比江雪玥還要高大,也粗壯很多,以江雪玥的小身板,能將死者,抱下河池麼?
宮婢的話,疑點重重,眾人亦不得不朝江雪玥,投以讚賞的目光。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確實需要思維敏捷一點才行。
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了那個宮婢。
老皇帝眼波微動,目光定定的落在宮婢身上。
“郡主問你話,你怎麼不應?”
宮婢的面色陡然慘白起來。
“奴婢,奴婢……”
她緊咬著唇,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江雪玥悠悠揚揚的道,“說不出來,可是很容易,會被冠上欺君罪名的,姑娘你,最好便是慎重思量,再來說話。”
宮婢面上,血色在一瞬間盡數褪去。
她的慌亂,眾人輕而易見,但宮婢最後,卻是猛地抬起了眼眸,眸中已有了決絕之色。
她不答反問。
問出了,江雪玥最不願應答的問題。
“奴婢解手的時候,確實沒有看見河池裡有屍體,但,婢女解手完之後,就是看見了郡主站在河池上,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郡主呢?
郡主何以會在那個時辰,出現在河池旁邊,郡主也看見了河池裡的屍體,卻為何不上報不喊人,反倒是轉身就走,奴婢說不出緣由,皇上大可治奴婢的罪,但是,郡主,難道就能撇清自己的干係了麼?”
話音落下,猶如一個石子投擲在平靜的湖面上,掀起了一片漣漪。
此話,有兩個極為重要的資訊點。
其一,則是宮婢無法證明,江雪玥就是殺害老嬤的兇手。
江雪玥作案的嫌疑,已經被撇清。
但,卻還有其二。
那便是,江雪玥雖然不是殺人兇手,但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