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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江雪玥第一次踏入皇宮,亦絕不是第一次踏足後宮。
只是沒想到,太后的壽宴,竟是舉辦的如此隆重。
鋪天蓋地的紅色,到處貼著喜慶的壽字,宮中的太監婢女們,皆是行色匆匆,極為繁忙。
江雪玥極少穿紅色的衣裙。
一來,是過於鮮豔,亦較為顯眼,不利於行動,她不怎麼喜歡。
二來,是紅色的衣裙,像血。
血色,代表著死亡與殺戮。
而她,有過太多不美好的回憶。
當年,她便是被人刺了一刀,正中心臟,那從胸口處噴湧而出的液體,尤為刺眼,她至今未忘。
一刀被人送來了這個朝代。
結果還不到五年時光,她卻又再次看見了,血腥與殺戮。
然而今日,她卻身穿淡紅色的連衣宮裝,裙襬更是繡著大大的玫瑰,一襲紅裙,將她整個人都襯得極為嬌美甜膩。
可,她漆黑的雙眸,卻是眸色沉沉,清清冷冷的,毫無喜色之感。
江雪玥跟在容隱的身後,容隱的著裝似乎永成不變。
就是一襲大紅黑袍。
這種著裝,好像適合出席任何一場宴會。
紅色喜慶,黑色,低調。
壽宴去的了,喜宴去的了,喪禮也去的了。
江雪玥的腦子裡亂轉著什麼,容隱已然帶著她,踏進了奢華的大殿內。
容隱六年未歸,此次是他迴歸帝京之後,首次參與宮中的宴會。
他這一入場,各方安坐的大臣,以及大臣所帶的家眷,皆起身朝他頷首。
算是行禮。
容隱是出了名的神童,大殿之上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是可惜,自容隱迴歸帝京之後,老皇帝卻沒有給他一司半職,空有九王,璟然殿下的噱頭。
殿內大臣,有些是真心欣賞他才華之人,卻也因礙於身份,無法朝他行個大禮,以示尊敬。
容隱眸色清淡,他微頓了步子,隨後又隨著領路的小太監,穩穩當當的,坐在了紅木椅上。
江雪玥跟在他的身後,帶他落座之時,特意瞧了一眼容隱的周遭。
五王容安坐在他的左邊,太子容堇坐在他的右邊。
其中,這一排落座的人,不是王爺,就是公主皇子。
江雪玥微微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十一皇子臭著臉,看向她,而後朝容隱道,“九哥,你這徒弟,怎麼到哪都跟著你,一點都不害臊……”
太子卻是笑出了聲,“十一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不應該是九弟,全程皆要美人相伴麼,怎把罪名,怪在雪玥的身上了?”
五王容安瞧了一眼江雪玥,又將視線投到十一皇子身上。
他涼涼的瞥了一眼十一皇子,“十一,莫要多嘴。”
到底是哥哥大,十一皇子收到警告,噤了聲,癟著嘴巴,不說話了。
相較起太子來,容隱的反應要淡然許多。
他的視線凝向江雪玥,慢條斯理的問,“你是要隨著本王坐,還是要另尋一個位置坐?”
坐在容隱身邊,固然是最為安全可靠的。
畢竟她十年未歸帝京,父親亦不在府中,若不是有容隱照拂著,她的日子,想來定是極為艱難曲折的。
但,江雪玥也明白一點,凡事都不能依賴旁人,否則,日後必誨之。
她朝容隱微微福了福身子,“雪玥另尋一個位子坐罷,多謝殿下好意。”
容隱點點頭。
他看向先前領路的小太監,小太監立即心領神會,朝江雪玥躬身道。
“玥兮郡主,請隨奴才來。”
江雪玥跟在小太監的身後,走在一群女眷的身邊。
看模樣,以及打扮,倒像是大臣的家眷。
女眷們見她過來,皆站起身來,紛紛朝她行禮,“見過玥兮郡主,玥兮郡主安好。”
儘管她們面上的神色各異,卻還是行了禮,江雪玥揮了揮手,“免禮罷。”
眾女又重新坐下。
唇角翕動著,全然不將江雪玥放在眼裡,開始打鬧嗔談起來。
這是一個圈子。
一個自幼,到及笄,再到出嫁,都會有的一個圈子。
窮人跳不進來,富人只能跳進來。
不能出去。
像江